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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祁炎下楼，跟剧组的大巴车继续前往戈壁拍戏，秦梁陪他，许晨留下来接应白荔。
白荔等人少了些回到民宿洗澡换了个衣服，原本打算继续上床补觉，躺了会儿没什么睡意，她研究起目前几个经济公司跟她谈的合同。
条件都差不多，期限也都是她说的三年。
她想了想决定给秦梁发消息：【秦哥，乐享、百达、开影，这三个公司，哪个比较适合我呢？】
秦梁正坐在颠簸的大巴车上，还没到没信号的地方，第一时间看到了信息，他笑了声，拍了拍坐在旁边的祁炎，“妹妹这是在找经济公司吗？”
祁炎扫了眼他的屏幕，“是。”
给他的经纪人发消息，也不知道给他发一条。
秦梁摇摇头笑了，压低声音说：“照我看，这三家都不好。”
祁炎看着他，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乐享成立时间短、根基弱，签的新人倒是多，全去演烂戏了，公司狼性文化，不出名就没资源，恶性循环；百达，水太深，她这样的性格进去骨头都没了；开影倒是还不错，但是都是偏影视资源，那妹妹的唱歌跳舞估计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秦梁分析的很认真，句句都在点上。
祁炎认可，问他：“那你觉得哪家适合他？”
“你就很适合她。”秦梁压低声音笑的很贼，“工作室也不是没其他新人，白荔这么好的苗子，你不想亲自栽—— 培——吗？”
栽培两个字声音咬得很重，格外突出，意义非凡。
祁炎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不说。”秦梁哄小孩儿一样的收拾好表情，“妹妹不想来工作室？”
“我没跟她提。”祁炎语气平静。
“你不想要她？”秦梁意外地问。
他以为祁炎谈恋爱会是那种把人绑在身边的人。
“我当然希望她能签到工作室。”祁炎垂下眼，拿出剧本翻看今天拍摄的内容，“但她不会同意的。”
她那么想不依附她，想独立去闯一闯。
他不能自私地把她圈住。
用爱意编织的牢笼也依然是牢笼。
“也理解。”秦梁扶了扶眼镜，“你们还是恋爱阶段，什么都不稳定。小妹妹有这种担心是对的。”
祁炎拧起眉，“你说什么？”
“我要是她，我也不签，万一以后你们闹掰了，多尴尬。”秦梁理直气壮地看着她，“你想想，分手后你还是她老板，她肯定会担心被你穿小鞋啊，万一以后想甩了你都甩不利索。”
祁炎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手上的剧本被从窗口吹进来的风翻的哗哗啦啦的响。秦梁看着他的脸色，咳了两声，想找补两句。但还不等他开口打补丁，祁炎说话了。
“第一，我们不会分手。”
他声音很沉。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梁点点头，笑嘻嘻地附和他：“嗯嗯，那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可这句话也没能挽救即将崩坏的气氛，祁炎撇下嘴角看向他：“第二，我们还没有谈恋爱，所以后续假设都不存在。”
秦梁张大嘴巴，“没谈恋爱你们睡一起？我早上送早餐你让我送的两份。”
“没睡一起。”祁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板脸，“我睡的沙发。”
“还没在一起？”秦梁一脸惊讶，过了会才问：“那你们现在是在玩暧昧？”
“……”祁炎点了下头，突然不知道怎么否认了，“嗯。”
“还挺新潮。”
秦梁丝毫不知道自己往祁炎身上扎了多少刀，评价完就继续看微信里白荔给他发过来的各公司开的条件，边看边吐槽：“都太抠了。”
他伸手拍了拍祁炎，“你给妹妹找的那几家呢？”
“什么？”祁炎还处在懒得理他，但因为白荔不得不理他的情绪中。
“你瞒我干嘛？”秦梁白了他一眼，“妹妹录节目那会儿，你就在给她找公司了吧？世传的人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想签公司了，一问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祁炎抿着唇不说话，半晌才坦诚地“嗯”了一声。
秦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就知道，祁炎是真栽了。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祁炎的肩膀：“没想到你还挺恋爱脑。”
“说正事吧。”祁炎不自在地别开脸。
“你没花钱砸她出道，但已经为她铺好路了，不管怎么走，对她来说都只会星途坦荡的。“秦梁安抚他，“反倒对于她来说，从现在来看，当时可能没出道还能更顺一些。”
祁炎不置可否，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笔慢悠悠地晃：“但她自己走的路，跟我为她铺好的路，意义并不一样。”
秦梁理解地笑笑，“年轻人，我理解了。那这公司，还给她找不找？”
“当然。”祁炎往椅背上一靠，“路不铺了，也不能看她摔坑里啊。”
秦梁笑了笑，灵光一闪，神秘地靠过去，“我想起一个人。”
“谁？”
“方好。”
“方好？”白荔听着这个名字耳熟，却实在想不起她是谁，看着刚进门的秦梁，“谁啊？”
秦梁往沙发上一坐，“沈溪的前经纪人。”
沈溪。
这个名字太久没人提起，白荔都愣了愣神，仔细一想也才半年，曾经顶流半边天现在已经全网销声觅迹了。但她记得在星途的那次抢舞台的冲突，对沈溪团队的印象都不太好，张了张嘴才说：“她靠谱吗？”
“靠谱。”秦梁一眼就看清楚了小姑娘心里想的什么，从包里拿出个ipad，“星途那次方好不在，是他的助理团队在。沈溪的事，他自己作的成分比较多，不是方好压着，早就爆了。方好的短板确实是公关方面，但现在靠谱的公关公司很多，还有我给你把控，很稳。”
他从ipad里调出了一个关于方好的pdf文件，一页一页翻给白荔看，“发现她的优势了吗？”
“她签的都是些不温不火的小明星……”白荔认真思忖着，“但大概一到两年的时间里，就成功让他们积累一定的知名度，实力派不多，都是走的流量道路。有点像……黑红？”
秦梁哈哈笑了一下，“不错，但这不是最主要的，而且也不都是黑红。有些人成名速度太快，就会让人有黑红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白荔伸手来回翻看了几下，“没看出来。”
“她手上的资源很好。”秦梁神秘地说，“是最有可能帮助你短期内，一飞冲天的人。”
毕竟白荔再不飞，祁炎真的要急了。
26岁的老男人，很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