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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落雪
清丽的雪花从天空落下，天空一片白茫茫。
“看来明年会是个好收成！”声音是从丁昌盛口中发出的。
然而无论是谁，都会因为这场雪，发自内心的欣喜，想来没有人不喜欢丰收的大有之年。
“今年一样算得上丰收，我看宛城官道路边挨饿乞讨的人一样很多。”韩晧则不是那么乐观，比较阶级压迫愈演愈烈，种地的百姓在丰收的年头才能勉强的吃饱，更别说那些失去土地的人。
大多数人认为饥荒是引起那场黄巾起义的缘由之一，其实不然，黄巾起义前几年，大多地区的收成都还过得去。反过来说，黄巾起义后的动乱引发了饥荒更为合理。
“韩老弟真是忧国忧民，小小年纪，老丁我佩服你！只是这大汉是老刘家的天下，你我还是专注搞钱才是正道。”
被丁昌盛调侃，韩晧则收回了奇怪的思绪。
是啊。
人生不易，过好自己的阳关道，才是最重要的。
简单应付了几口稀粥，丁昌盛便急匆匆地上路了。也许是因为想搞钱，也许是因为雪，也许是因为其他的。
当然他带走了那已经抱了一天的红糖罐，离去的方向上在雪地中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韩晧一直盯着脚印的空隙，等到它被落下的小雪完全覆盖，他还是一直盯着，只是盯的对象从脚印的空隙变成了那处的雪地。
“儿，你就不怕那个商人拿了你的宝贝红糖跑了？商人中可不乏逐利小人！”
韩晧头也没回，自然知道说话的是母亲：“娘，您不能因为一片枯叶否定整个森林的绿色。”
有更大的利益在前方，韩晧相信有野心的老丁不会自断财路的短视。
反而是母亲的话，让他觉得母亲当年的老师多半教的是荀子一脉的学问。
“商人追逐利益，就像鱼儿渴望大海。见利忘义是常有之事，娘也只是提醒你，这世间的险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王道圣人只在书中存在，正因为它虚幻飘渺不可能实现，才被那么多人追捧，何况啊……”
母亲文氏说着说着，也察觉到了今日的儿子韩晧好像有一丝不同。
于是停止了苦口婆心地说教，蹲了下来，轻轻贴着儿子，陪着一同看雪。
韩忠和张曼成两人常年养成了练武的习惯，就算雪天也不例外。二人更是相互切磋技艺，也相互讨论武艺知识，每天简单而有干劲。
两人大声沟通，从院外回来，每人背了大大的箩筐，里面都是冬日备用的柴火。
大雪一落，可没有那么多干枯、散落易于寻找的柴火好收集。
二人的声响唤回了韩晧神游太虚的精神世界。
“娘，你说每年下雪，落地的雪花里有没有一片完全相同的，轮回不止？”
“儿啊，雪落在地上最后当然是化掉，当然消失不见了。”母亲文氏对韩晧的问题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甚至觉得这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问出的问题。
“雪花如此，那人呢？”
“孔圣人有句话，叫敬鬼神而远之，为娘觉得既然要要远之，自然有鬼神了。”
“可是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啊！”
母亲文氏觉得儿子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细细想来，确实好像不好反驳，于是两人又回归了安静。
倒是归来院子的张曼成搓了搓小手站在一旁，可以看出他应该在原处踌躇了许久。
忽然一双宽大的羊毛毡靴出现在眼帘，“曼成，你有事找我。”韩晧抬头打着招呼。
“嗯。”张曼成有些扭捏，目光有些止不住的看向一旁的文氏。
母亲文氏自然看懂了，立马起身。
“你俩聊吧，为娘还有事去做。”
便迈着轻悄悄的脚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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