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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一来到迎月轩就立即跪下，对顾裳珞等的人忏悔道：“念儿不该冲撞悦儿姑娘，念儿知错了！请二位娘娘饶过念儿吧！”
看着念儿“噗通”跪下的那一刻，悦儿的神情显得很是震惊且意外。顾裳珞听着她声泪俱下地伏地哀求，随后便看向了商菲而。
商菲而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作声。
从悦儿的神情来分析，她应该是没有跟念儿提起过她们请她来的原因的，念儿这么直接提起了她所料想的这件事，不过是想让二人从此事入手，再从中掌握主导权，随后便混淆她们的视听罢了。
这丫头不过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在这演戏上倒不生疏，可见是从小这般到了这样的年纪，着实不简单。就不知道她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更为高明的手段呢？
现场谁愿意卖她这一份账呢？
大概只有不知情的悦儿了。
悦儿来到了顾裳珞的身边，福了一福。
顾裳珞立即抬手，让她先别说话。
念儿仍旧伏低着头，呜咽着不敢抬起。
现场除了她的呜咽声，就没有别的什么后续，就连看起来就是一副热心肠的悦儿绕过了她来到才人的身旁后，也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听到她求情的话。或许，她也有这么一瞬间，疑惑两位后宫主子到底在准备着什么吧。
这么久久地持续着，她似乎也有些按耐不住也就抬起了头。两行清泪挂在尚且稚嫩的脸上，看起来着实十分地楚楚可怜，免不得让人生起怜悯之心。
“娘……”
“行了！”
商菲而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我们话都没说你就哭起来，可有将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可说了准许你哭了吗？”
商菲而的这一句话，彻底将她一开始所说的话给打散。念儿的主动权，终于也是在商菲而这里被取走了。
“话还没开始问就哭哭啼啼地，是想惹恼我们，好罚得你更重些！”
商菲而端坐且严肃，双眼炯炯，透露着精明。年岁虽不比她大多少，却俨然是比她更为知悉人情世故，故而已经看穿了她的伎俩。
话重，但眼神更需重，这才是压制对方的最好手段，这是商菲而她自己的能为。
念儿深知自己碰上了人精，自然是不能轻易对待，她也就压着呜咽，显露着自己被吓得破胆的表情。初次是如何，那么这接下来就更应该维持住，不能露出半点的马脚。
商菲而一转语气，稍稍变得温和了些：“不过念在你这么听话，又有悔过的心，也就不罚你了。”
念儿一听，毕恭毕敬地一伏身子：“多谢宝林。”
“好了，别的且不说了，就先来说说你为何要来迎月轩吧。”
这次，念儿的身子似乎窒了这么一窒。她慢慢起身，抬起头，眼中倒是快速地转了一下，随后便立即道：“念儿前些时候来修整花木的时候，对花木的裁剪有些不满意，自己不满意的事，也就怕才人看了也不满意，所以才……这么偷偷摸摸地……”
悦儿一听，对她表示理解，也就想替她说些好话。
没错，念儿前天确实有来过，院中的高树叶子都已经落光了，唯有灌木和盆景的还在长着，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修剪。而三天前，也确实是她们前来修剪的时候。
竟然被她抓住了这样一个时机，也是她的幸运了。
顾裳珞带着笑看向了悦儿，悦儿从她眼中看出些许的不同于往日来，也就选择闭上了嘴巴，往后退去。
商菲而可不管你来没来过：“你直接承认，是觉得自己情有可原是吗？”
念儿一听，赶紧道：“念儿不敢。”
“不敢？你这么大方承认，还属于不敢？我看你对此可是没有丝毫的惧怕，才敢如此直接吧。”
念儿再次伏低，不断地说着“奴婢不敢”。
顾裳珞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一直由商菲而主导着这件事，而走到这一步，她仍旧看不出商菲而的意思。
她清楚商菲而个性，也就有些怕她会将事情摆到了一个不对的位置上，让念儿找到空子钻了出去，放过昭仪留下的这一步棋。
“先什么也别说了，就罚你负责洒扫迎月轩，还有替悦儿姑娘洗衣，如此，你是服还是不服？”
她抬起无辜的小脸，眼中噙着泪不止，还哀求着看向悦儿。
悦儿摆出一副和她非亲非故的模样，装作没有看到，直视着前方。
念儿求救无果，一咬唇，慢慢低下了头。
“念儿知错，念儿领罚。”
顾裳珞微微侧过头观察了她一眼，随后便默不作声再次摆正了身子，端坐在座上。
“这罚我就不说得办多久了，太子妃那也不管这样的小事，你就每日自觉地来吧，我也不将此事禀告太子妃了。”
“退下吧。”
念儿起身，再向两人一躬，随后也就立即退出了轩内。
在一旁从头到尾都不作声的顾裳珞，如今终于能看向身旁的商菲而了：“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商菲而倒是表现得有些单纯地欢喜，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机。
“我葫芦里也没什么药，就只有一剂将人收服在手中的缩小药，可药效如何，我也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还敢这么办啊？”顾裳珞对她的这么一个尝试，有些担忧。
商菲而倒是没在怕：“虽然整个东宫有权的女子当属太子妃，可我们一个是宝林，一个是才人，也是有这么点权在的，干嘛怕她一个宫女啊。”
“先不聊这了，来谈谈你对她的看法吧。”
顾裳珞一挑眉，装作疑惑：“要我全程闭着嘴巴，就是要我在旁观察她呀？你倒好，只管发话，将我晾在一边不止，还要我替你做事。”
商菲而贴近了她，慢慢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你的观察更为细致吗？我不善观察，也就观察不够周全嘛，你负责看着，咱俩一起合作，才能事半功倍嘛。”
听完后，顾裳珞也就不逗趣她了，她将声音压低了些，对她说道：“我从她身上看见最明显的一样东西，是对我们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