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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天降瑞雪。
顾裳珞正等着悦儿给自己泡一壶好茶,刚至中途就被一件事给止住——多宝撑着伞急急奔进了迎月轩。
收起了伞,抖落了裙摆边沾上的白雪才走进殿中:“外头可真冷。”
悦儿替她拿过了手中的伞,接领着她进了殿中:“你也真是,偏趁着下大雪的时候来。”
“这场瑞雪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也只能先动身再说了。”多宝道。
顾裳珞见她抱起了双臂摩挲着,也就对她说道:“什么都先别说,先来烤火。”
多宝一点头,也就靠近了火炉,伸出了手。虽然得了顾才人的允许得以先烤火驱驱寒,可多宝也不忘了来这里的原因,也就一边暖着手,一边和顾才人说起了来这里的目的:“才人,宝林吩咐我过来,是想给你传递一件消息。”
顾裳珞奇道:“什么事要你这么着急着来告诉我?”
多宝笑道:“确实挺急的,想必顾才人也等了许久,宝林也就急忙让我过来。”说着说着,多宝的笑脸上多了一分喜悦,“宝林那儿接到了才人的家书,宝林说才人听见这消息必定欢喜,也就让我匆忙赶来,将消息告诉才人。”
顾裳珞一听,讶的立即站了起来:“什么?有回信了?”
多宝见顾才人对此好似有些不信,也就询问道:“没错呀,才人是不信吗?也确实,才过了月余,便有回信,也确实迅速。”
顾裳珞见她笑得比任何人都要欢喜,不想让自己显得要泼冷水似地冷漠,也就跟着一同笑笑。
她也确实不太相信会这么快就能得到回信。毕竟离别时父母兄妹都是带着欢欣的笑将她送上前往京城的马车,一点不舍也没有。这封家书回复得太快,顾裳珞心中有些隐隐的不知所措。
各种想法登时充斥了她的脑袋,越是想要理清,就越是觉得忐忑。她稍稍抬眸去看多宝,多宝烤火烤得正欢,悦儿给她递来暖茶,她捧过这杯暖茶后,慢慢地撮一口。
“多宝,装家书的盒子有多大?你们可知道内容是什么?”
多宝听着她的话,听得直接愣住了:“才人,这是你的家书,你没到场,我们家宝林也不会让别人拆开来看的呀。”说着,她又复方才那般笑得欢喜,“就等才人你亲自拆封了。”
捧着热茶温手的多宝觉着茶温降了不少,也就立即再喝多一口暖暖身,毕竟玉芙殿里不能缺了她,身子暖了,她也就要立即动身回去了。
“才人,奴婢还得立即赶回玉芙殿,才人若是想做好准备再去玉芙殿,奴婢就先回去给宝林回话。”
顾裳珞一听,立即抬手:“你先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玉芙殿一趟。”
话刚说完,顾裳珞也不延迟了,直接让悦儿拿出披风和伞,让多宝带路。
来到了玉芙殿后,商菲而一见顾裳珞进来了,也就赶紧拉她靠近了炉子:“可让我将你等来了,先暖暖身子,之后再给你看看你想看的东西。”
她替顾裳珞解开了斗篷,悦儿接过后便另作安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拂过的原因,顾裳珞的表情有些凝滞一般,显得有些不太灵活。惯例一般地将手伸向火炉,见也不是太冷,也就将手收了回来。
她左右看了一眼殿中,又道:“殿下没在吗?”
商菲而笑道:“原来你是想和殿下一起看家书。”
顾裳珞一愣过后才解释:“就怕你会这么做!我才会这么问。”
商菲而打趣似地打量了她:“你就这么怕太子?不过你放心,今天太子是不会出现在我的玉芙殿了,太子太子妃恩爱如旧,除夕这天也陪着太子妃呢。”
顾裳珞接道:“他不来我才能好好地拆家书来看呢,有他在,我会不自在。”随后她极为自然着道,“家书呢?”
“就知道你急着想看,我也不收起来,你的家书在这儿呢。”商菲而拉着顾裳珞的手,将她带到了一旁小几旁。
小几上放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盒,木盒并未上漆,呈着原木的颜色,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和送书信时装着的檀木木盒对比起来有些惨烈。装书信的木盒旁人拿着时还得捧着呢,这小木盒还没一个巴掌大,一看就知道里面没什么内容。也难怪顾裳珞一直没注意到它。
“裳珞,打开看看吧。”
顾裳珞拿起了小木盒,前后打量了一下,找准了开合的地方后,才将木盒打开。
木盒外头看着普普通通,可内里却没有半点马虎。木盒内里被塞垫入了一个小软垫,整个小软垫塞满了木盒里的空间,就算是磕碰了,也不会伤到里面的东西。
顾裳珞似乎有所感应,将软垫拿出,才发现原来软垫有上下两层,而被夹在中间的,是一枚雕刻古怪的玉佩,这枚玉佩不雕龙不刻凤,是一枚三足的怪鸟。
七年前她在父母面前嚷嚷着要买,父母却以怪异不知所谓为理由拒绝了她的要求,为了得到这件新鲜的东西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向大头借钱,向老板讨价还价,更想用古老的以物换物的方式来讨要这枚玉佩,不过最后他们都拒绝了她,她也就和她的这个愿望渐行渐远了起来。
辗转七年,这只三足怪鸟终于来到了她的手中,可谓是终于如愿了。
“如愿”,如此之祝福,顾裳珞又怎能不读懂?她握着玉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将她放在了胸口上。
见顾裳珞如此模样,商菲而就知道这玉质一般的玉佩对她来说可谓承重。见她这般,商菲而也觉着感受到了一丝欣慰。
“怎样?还要说自己不想家吗?”
顾裳珞道:“菲而,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你要谢,就谢仍对你有牵挂的家人吧,老是一副事事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旁人也会挂心,没心没肺地。”
听着商菲而替她的家人抱怨着,不禁觉着心里暖暖地:“这是我行我素,不是没心没肺,这里还是有情在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
商菲而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也就体谅她一路冒着风雪而来走得也乏,立即请她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