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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结党营私,一代首辅便是朝中好友都不过五指之数,大年三十也是极少窜门,豢养家臣鹰爪更是没影的事。任庙堂上谁都知道范衷言几乎是把文渊阁值房当成了家,就差在那安个床榻了,膝下的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更是没有从这位当朝柱国的手上捞到一分一厘的好处。
其二为“和”,范衷言不喜与人交谈,却偏偏是个和事佬,若说和稀泥的本事,范衷言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第三隔着十万八千里。庙堂之上政见不合那是常有的事,每当有人吵起来的时候范衷言便会站出来,而且从不捧一踩一,务必是一碗水端平。
周瞻源私下常问他怎么看待朝中各位大臣品性,范衷言便是不苟言笑,常以“不错”、“尚可”、“极好”来作答。许多大臣私下交谈都说他是不想得罪人。
就是这么一个古怪老头,却也有倔驴脾气上头的时候。
在他人口中不愿得罪他人的范衷言却是在铜雀案发时第一个请奏替胡珏庸求情,当时即便是胡珏庸提拔上来的许多将领都是选择明哲保身,他却是不顾冲撞龙颜,一改往日和气与周瞻源对峙朝堂吵了足足半个时辰。还是百官最后将他的嘴堵住,这才没有让周瞻源罚他。第二日上朝,别的大臣都认为他冷静下来了,谁知范衷言却是直接请奏致仕,说自己身体旧疾复发,要回家养老。
周瞻源自然是面色铁青,平日三棍子闷不出个屁的范衷言此时却是铁了心要与他杠到底,便是给了他梯子都不知道顺坡下?最后还是庙堂百官充当了一回和事佬,这才让两人最后各退一步:周瞻源对范衷言冲撞龙颜一事不予责咎,范衷言则依旧当他的户部尚书兼内阁首辅。
另外一件值得说道的事便是乾仁之难后,陈淮上奏,列举了诸多事宜,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主和。周瞻源端坐龙椅上频频点头,再问百官有无异议。
庙堂百官自然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主和,各自相安无事,明日依旧该干嘛干嘛;主战,打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怎么办?况且看皇帝的样子,也是更偏心于主和。
却是这范衷言又一次站了出来,百官皆是暗自祈祷这老头子可莫要在这个时候犯病,以为他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死谏主战。
结果范衷言理了理宽袖,手捧象牙笏先开口说了一句话:“臣以为陈尚书所言极是。”
等了半天却是等了句废话,却是不少官员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气。
却是听到范衷言再度开口:“把幽州交出来,咱们就讲和。”
老者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庙堂百官鸦雀无声。
范衷言天生一对雌雄眼,胡须垂如柳。有了这两次前车之鉴,范衷言便也得了个“南墙阁老”的诨号,寓意不撞南墙不回头。
周瞻源诉苦水,他自然知道说的是什么事,等周瞻源说完了,这才眨巴眼珠子问道:“你之前不是还说邱老道装神弄鬼么?”
周瞻源见着眼前那历经三朝的老人,明知道他话中带刺,却也难得没有生气:“朕知道这些年你心里苦闷,但是邱枕策私动钦天大阵,损我国运,我如何保得住?”
范衷言笑了笑:“我孑然一身惯了,怎么说得苦闷二字?只是陛下这些年没有做成一件想做的事,才是真的苦闷。”
周瞻源端起茶水遮面,范衷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茶杯放下时,周瞻源面色如常。
“朕自然想要收复失地,但凡事都要量力而行。”
范衷言默然不语,周瞻源却是面色稍显恼怒继续说道:“国家要编撰乾仁大典,要赈济西北灾民,还要修筑运河,朕的皇陵都因此搁置了许久,国家一年财政就这么多银子,你让朕如何筹措出征的军饷?”
蝉鸣聒噪,暑气逼人,老者只是依旧对着一个个折子细细浏览,而后批红注解,时而皱眉沉思,不苟言笑。
周瞻源终是喝完了茶水,却依然听不到范衷言说一个字。忽的眉头一皱,沉声念叨了一句:“你一生侍奉周家,劳苦功高不错,但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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