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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琐录!
该来的迟早会来,你不想面对的却往往会准时出现,不会迟。
刚到第二十五天头上,苏婉就感受到了牵心幻境的牵引,她立时就意识到寻易这是打定主意了,这事今天必会有个了断,她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才进入幻境。
寻易已经在皱着眉头思索准备好的话了,苏婉没打扰他,就那么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默默感受着他那纠结的心绪。
寻易见到苏婉进来后,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就又思索起来。
苏婉等了一会后,不耐烦道:“不就是有关咱们俩的事吗?有那么难想吗?”不管是为了还债,还是为了救这个可怜的弟子,她准备豁出去了。
寻易似乎是终于想起来了,他十分严肃的跪了下去,恳求道:“师尊,我蒲云洲的师尊已经仙解了,师娘也舍我而去了,虽然紫霄宫的师兄师姐们很疼爱我,御婵他们也都与我很亲近,但那毕竟和师尊的疼爱不同的,我还小,没有师尊总是感觉失了依托,我求您让弟子重归门墙吧,哪怕只在幻境中作我的师尊,也能让弟子心里有个依靠,一直以来,和您的这段师徒之情是弟子最为珍视的,在弟子心中,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比它更宝贵了,弟子求您就把这最宝贵的东西赐还给弟子吧,弟子求您了……”他说着就泪流满面的伏地而泣。
他的前半段话苏婉能感觉到是作了伪的,可后边请求重归门墙就是情真意切的了,那种真挚的渴望与委屈令苏婉眼圈都发红了。
“你起来说话。”
“不,您不答应弟子绝不起来。”寻易哽咽着回答,抬起一双泪眼,满脸都是乞求之色。
“我说过,你的修为和本事都强于我了,我实在羞于再听你喊师尊,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您要不愿听我喊师尊,我就不喊,但求您重新认下我这个弟子,只在幻境中重认就好,别让弟子这么小就没了师尊。”
苏婉有些着急道:“寻易你别跟我装可怜,你哪有那么可怜?你年纪虽不算大,可都能跟逍遥仙君那样的人物分庭抗礼了,那份沉稳与老辣比寻常大修士都强,哪还用得着拉我作依靠?我能给你什么依靠?”
寻易呜呜哭着道:“弟子不过年仅百岁而已,本事纵使再大心里也是需要有依靠的,这么小就没了师尊太凄苦了,您或许教不了我什么了,可有师尊和没师尊是不一样的,师尊的位置也不是别人能取代的,就像父母,亲生父母就算没什么本事,可他们在孩子心中的地位也是别人不可取代的,师尊,弟子自小孤苦,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您就可怜可怜弟子吧,别让我连师尊也没了。”
一个人若是自哀自怜起来,那肯定是越说越委屈的,寻易完全让自己进入了这种状态,在做准备的这些天里,他已经把自己弄哭好几次了。
在他那强烈而汹涌的悲伤情绪下,苏婉已经分辨不出他的哪句话是掺了假的,或者说是掺了多少的假,只能靠情理去推断了。
“寻易你先别哭,站起来,有话好好说。”
寻易哭得正起劲,就算自己想停都难以停住,何况是根本就不想停呢,“不!您不答应重收我为弟子,我绝不起来,您不是也总说我可怜吗?怎么就不能怜惜弟子一下呢,弟子的要求并不过分……”说着他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委屈的说不下去了。
苏婉能看透他这是故意为之,可他的这份情感却是货真价实的,这就让她感到头疼了,她知道寻易对自己是怀着很深的敬重之心的,可如果是深到这份上,那就没法谈别的了。
“等你不哭了我再跟你谈吧,你如果不想谈就哭到幻境崩散吧。”苏婉闭上了眼睛,乱成一团的心艰难的做起盘算。
寻易费了好大劲才停住了悲声,跪在那里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声声抽泣着,这一阵大哭已经哭得他神情萎靡了。
“我……不……不哭了,您……您说吧。”
这可真是泣不成声,苏婉不知该笑好还是该气好,她真是服了寻易,这小子总是有办法把可以利用的有利条件用到极致。
“唉……”苏婉又是发愁又是心烦的长长叹了口气,她还没想好该说什么。
寻易等了一会,催促道:“我不哭了,您说吧。”
“我还能说什么!”苏婉被挤兑得都有点气急败坏了。
寻易听到这声呵斥又委屈了,刚止住的泪水霎时就充盈了发红的双眼,“您就收下弟子吧,弟子只想有个师尊,您两次把弟子赶出门墙,弟子两次都痛不欲生……”
苏婉不等他说完就自己退出了幻境,她招架不住了,这事她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寻易也就此结束了幻境,这次开启幻境就为解决和苏婉的事,哭成这样他也没心情去见别人,这是他之前就盘算好的。
出了幻境后他收拾起悲戚的心情,目光深沉的暗自评估着这次的成败,苏婉强行退出幻境是他没料到的,如此一来下次再哭恐怕就没这么大威力了,冰雪聪明真不是说着玩的。
不过自己应该是把该表达的都表达清楚了,这也差不多就够了,即便这位冰雪聪明最后仍坚持不认自己这个弟子,那也不必强求了,自己以后只要谨守弟子之道就是了。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金元子把他唤了过去,满面笑容的对他说:“夷陵卫的封煞大会就要召开了,咱们古野营就由你去参加元婴初期的大比吧,我觉得你很有可能夺得煞魁,再给咱们古野营增添一份光彩!”
寻易连连摆手道:“多谢您抬爱了,可我真的不愿去参加什么大比,对夺煞魁称号更是没兴趣,您还是另派别人吧,请恕属下难以从命。”
金元子依然笑容可掬道:“咱们营里哪个元婴初期的能和你比肩?你的本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别说夷陵卫,就是整个天律盟也没几个不知道的了,你要不去,知道的还好说,不知道的必定认为是我在打压你呀,你这可就是让我难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