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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琐录!
最后的分别时刻,坠儿在娘的身前长跪难起,伏在地上无声而哭,汹涌的泪水扑簌簌的滴在泥土上。
晴儿用泪眼看着跪在身前的儿子,以释然的语气道:“再哭就把娘哭死了,娘的坠儿,这一辈子你虽然没少让娘牵挂,但也给娘带来了太多的欢乐和欣喜,别因没能在娘身边尽孝而有愧疚之心,你回报娘的已经够多了,娘觉得自己的福气够大了,养出你这样的儿子,娘到地下见了郎家的列祖列宗也是能高声说话的,咱们娘俩对得起郎家了,都可以问心无愧的撒手而去了,安心去作你的神仙吧。”
她说完,拔下头上的那根银簪,“这个你带走吧,你说这宝物只能保护我,带在别人身上是没用的,那这仙界的宝物还是别留给子孙的好,免得给他们招灾引祸。”
“娘啊……孩儿舍不得您……”坠儿仰面望着娘,脸上泪水横流。
“你真是要把娘哭死吗?”晴儿俯下身用两只手帮他擦着泪水,自己的泪水却接连不断的落在儿子脸上。
坠儿抓住娘的手,深深的凝望了娘一眼后,咬紧牙关转身遁去了,随着他身影的消失,那根银簪掉落在了地上。坠儿压根就没心思理会这根银簪的事,被娘塞进手里他也就拿着了,可遁走时一动用灵力立刻就感受到了银簪所散发的法力,所以他只能把银簪扔下了。
泪眼模糊的晴儿没有看到那根银簪的掉落,儿子的离去令她如被抽走了筋骨般瘫软下去,顺势就坐在那里默默的流起了眼泪。
过了一会,芦苇丛外想起来小孙女月儿的呼唤声,“奶奶!奶奶!”
晴儿想支撑着站起来,却浑身乏力,嗓子哑得连答应一声都困难,这时,月儿已经在那只小毛团的带领下找了过来。
“奶奶您怎么哭了?”小月儿见奶奶一脸的泪痕,忙跑过来扶奶奶。
“奶奶摔了一跤,摔疼了。”晴儿用喑哑的声音说。
“骗人,您一定是又想大伯了,偷偷跑这里来哭的。”小丫头已然懂得一些奶奶的心思了,皱着小眉头一脸责怪的用力想把奶奶拉起来,可她的力气太小了。
“让奶奶喘口气,奶奶自己能起来。”晴儿爱怜的对孙女说,借着擦泪水,用手遮了脸两眼偷偷的看着空空荡荡的天空。
“臭大伯,还不回来。”小月儿不满的骂起大伯来,她的眼尖,一瞥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根银簪,忙捡起来,嘟着小嘴对奶奶数落道:“都哭成什么样了?!把簪子都哭掉地上了,要不是我看见,就丢了!”
“啊?”晴儿接过小孙女递过来的银簪,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后,她拍了拍月儿的小手道:“这簪子是奶奶戴了一辈子的,回头就给你吧。”
“真的?好!”小月儿高兴的拍起了手。
晴儿挣扎着站起来,拉着小孙女边走边道:“不过要等奶奶百年之后再给你,现在给你你保准会弄丢了。”
“别说不吉利的话!”月儿像个小大人似的嗔怪了奶奶一句,然后跑到奶奶身前恳求道:“我不会弄丢的,现在就给我吧。”
晴儿摸了摸她的头,很认真的说:“这簪子是奶奶的命根子,不是可以拿着玩的,奶奶是要把它当作一个念想留给你,看到它你就能想起奶奶了,金簪玉簪都不及它宝贵,你要不想忘了奶奶,以后就一辈子戴着它。”
“哦,那好吧。”月儿见奶奶这般神情,知道再讨要也是没用的了,只得嘟着小嘴答应下来。
晴儿颇感庆幸的嘟囔道:“幸亏没听你娘的给你取名叫簪儿,坠儿没留住坠子,簪儿肯定也是留不住簪子的。”
小月儿听不懂奶奶的话,仰着小脸问:“奶奶您说的这是什么呀?怎么还有坠子?”
“不能说,不能说,有些秘密呀,奶奶是得带到地下去的。”
“哼,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月儿赌气朝前跑去,可跑出几步回头见奶奶步履蹒跚的样子,忙又跑回来扶住了奶奶的手臂。
隐身在半空的坠儿直至看到小月儿把娘扶回到了村口的那棵大树下,才含泪而去,自此他如娘所吩咐的,不再查看家中的情况,只等沈清一来就离开这令他备受煎熬的家乡。
天不随人愿,坠儿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沈清没有如约而至。
在约定的最后期限,沈清没有出现,坠儿的心在那一刻就悬了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坠儿过得度日如年,也不敢再躲到地下了,整日就是在山洞中焦急的等待,有时忍不住还跑到外面站在山顶上眺望。
因为没跟吕罡和舒颜提过和沈清有约的事,所以坠儿的异常表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这天,二人一起来到在洞中呆坐的坠儿身边,吕罡先开口问道:“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坠儿愁眉苦脸道:“我其实是和沈清约好在此相见的,可到了日子她没来,我担心她会有危险。”到这时候他不能隐瞒了,把沈清要守护师门十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和她约好出游,那我们俩怎么办?”吕罡有些生气的瞪着坠儿问。
“我的打算是让沈清帮你们找一处安全的所在,这她应该能作到,你们两个继续踏踏实实的修炼吧,我一回来就去找你们。”坠儿看向二人的眼神透着心虚。
“放屁!”吕罡忿忿的骂了一句。
舒颜也极为不满的盯着坠儿道:“有这种事你早该跟我们说的,你可太自作主张了!”
坠儿苦着脸道:“我哪敢早跟你们说呀,你们不会赞成我跟沈清出游,为这事争争吵吵的必然耽误修炼,还不如到眼前再说呢。”
吕罡指着坠儿的鼻子道:“别以为我猜不出你的那点心思,你是打算等沈清来了,用她来压我们,那样我们就不敢说什么了,对不对?!”
坠儿愁苦的叹了口道:“先别说这些了,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沈清可能是遇到麻烦了,咱们得作个打算了,我这几天看到有不少人在往北面集结,好多都是成群结队打着旗号的,有各个门派的,也有天律盟的,而往南面飞的都是或孤身或三五成群的小队伍,应该是避难的,看样子战火多半已经烧到南靖洲了。”
“你想怎么办?”吕罡气哼哼的问。
坠儿颇感为难看了看他们两个,然后垂下头沉默着,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