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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非处局在这儿？"
池焰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上的紫檀佛珠套到了越清晏手腕上，自然而然的，他看到了那几道醒目的淤痕。
"谁弄的？"
越清晏简要复述了事情的经过，犹豫道："沈家可能并不像你原以为的那样，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有数，"池焰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注意力仍然在她腕间的淤痕上，"还疼吗？"
"不疼，只是看着严重而已，你还没说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还有，为什么把紫檀佛珠送给我？"
她扬了扬手腕，意外地发现佛珠缩小了一圈，恰恰适合她手腕的尺寸。
"这并非紫檀佛珠，这是梵曌当年死后炼化的舍利子，先前因为佛骨的缺失，梵曌相当于被剥夺了佛子的身份，所以它看起来只是普通佛珠罢了。"
伴随着池焰的解释，紫檀佛珠褪去了表面的红褐色，变成了一串幻彩透明珠子，表面看起来像是云母材质，色泽莹润，带有细碎的闪光，如同揉进了漫天银河。
"你的意思是，佛骨已经找回来了？怪不得你的伤好的这么快。"
"越越，我……"池焰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归一的事情，毕竟越清晏一直很喜欢这个小师兄。
"你等等，"越清晏打断了他的话，凝神感知他的命宫，眉头慢慢皱紧，"小师兄他……"
"我很抱歉，归一便是那根缺失的佛骨。"
越清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磕磕绊绊地问道："那师兄他，是回不来了吗？"
话一问完，她就意识到这是一个蠢问题。
那个总是一本正经、故作老成的小学究师兄，那个明明年纪最小但很会照顾人的师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世间已无归一。
"越越……"池焰轻轻叹了口气，将哭成泪人的越清晏揽进了怀里，"我真的很抱歉。"
"我、我也不想哭的，但归一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师兄。"
会为她准备见面礼，会时刻关注她的情绪，会把从不离身的念珠送给她，会板着脸跟她讲大道理，会每天在神佛前为她诵经祝祷……
可如今，她再也找不到小师兄了。
池焰有些手足无措，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只能沉默地陪她站在那儿，安静地等她哭完。
等越清晏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她又想起了沈家那档子事，她睁着婆娑的泪眼，抽噎道："沈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越清晏也没有深究，那股难过劲儿并没有过去，像是在湖心投下一块巨大的石头，在最初的波澜之后，仍然留有久久不能消散的余波。
她埋在池焰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池焰无法，只得将她带到车上，试图用江家的事情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
"江雅茹？那不就是沈祁的……"越清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称呼，沈祁是沈檀的私生子，而江雅茹是沈檀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关系可够乱的。"
"还会有更乱的。"池焰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你是说孟姝跟贺苡芙？"
池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对母女是他和沈祁计划中的一环。
"我觉得沈家的事情，你还是提前跟池老爷子打个招呼比较好，毕竟池沈两家的关系摆在这。"
池焰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说道："越越，有时间跟我回一趟老宅吧。"
"可以，"越清晏不假思索地应道，"池家当年的惨案就发生在老宅，虽然时隔多年，但说不定还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池焰愣了愣，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想将人拐回老宅，是打的"提前见家长"的算盘，但他的小姑娘显然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在情事上，她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可池焰偏偏，对她拥有着最深最重的欲望，他不确定自己还能隐藏多久。
池焰垂眸，掩住了涌动的情愫。
……
第二天上午十点，刚刚睡醒的越清晏打着哈欠出现在了餐厅，意外地发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两位工作狂舅舅都在家里没有上班。
"大舅舅，二舅舅，你们怎么没去单位啊？今天休假吗？"
越司涟神色平常，慢条斯理地说道："监狱那边传来消息，沈耀光死了。"
惺忪的睡眼渐渐清明，越清晏突然想到了池焰昨晚的话，这难道就是他们计划中的第一步吗？
"怎么这么突然？是正常死亡吗？"
"先吃饭，"越司孟不满地瞟了越司涟一眼，"都让你晚会再告诉晏晏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越清晏懵懵地喝着牛奶，从越司孟的话中品出了些许别的意味，沈耀光是越家拿捏沈家的关键人物，他的死怎么会是小事，除非……
"舅舅，沈耀光真的死了吗？"
越司孟眼中漫上笑意，温声道："准确地说，是监狱里的沈耀光已经死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吃饭。"越司孟将白糖桂花糕往她面前推了推，不肯再多说。
越清晏捧着桂花糕心不在焉地小口吃着，满脑子都是沈耀光、陆谯明、昏婆、昆玉……时不时地还会想到小师兄归一。
池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小姑娘穿着软软的白色睡裙，红通通的兔子眼恹恹地耷着，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温顺地散在脑后，唇边还沾着白糖的碎屑。
想亲，池焰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压下了蒸腾的欲念。
"来了，老爷子在书房等你。"越司涟招呼道。
池焰低头打了个招呼，先拐去了书房，等他跟越凤瀚谈完正事出来后，发现越清晏已经换好了衣服，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越司涟的视线在两人中间一顿，挑眉问道："要出门？"
"跟池焰约好了，今天要去一趟池家老宅。"
越司涟深深地看了池焰一眼，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池焰动的什么心思，真真是司马昭之心。
两个男人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对峙。
"舅舅？"越清晏疑惑地探出脑袋。
"咳，"越司涟移开视线，低头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下午早点回家，别玩太晚。"
算了，人心险恶，还是他这个当舅舅的多操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