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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家院外，衙役指着一个脚印说道：“大人，就是这里。”
温博然看着面前的篱笆说道：“这篱笆不低，他一个瘸子是怎么翻进去的？”
一名衙役推了推张瘸子，指着那篱笆说道：“进去。”
张瘸子撇撇嘴，委屈地看着秀娟：“娟儿，他推我。”
秀娟在得知张瘸子有可能做的事情后便有意无意地避开他，此时她躲在陈氏儿子的身后，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娟儿……”
“秀娟现在想看你翻墙。”白芍药开口，“你要是翻得好的话，秀娟就理你。”
张瘸子一听，脸上有了孩子般的笑容，搬起一块石头垫在下面，然后翻了过去。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张瘸子居然力气很大，那石头可不小，他搬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费力。也是如此，他很轻松地翻进了陈氏家里。
“不对，还是不对。”韩瑾流说道，“这里没有石头的印记，也就是说之前张瘸子并没有翻进去。”
韩瑾流说完，走进院子。
他在里面看了一圈，出来说道：“里面没有任何张瘸子留下的痕迹。他腿脚不便，要是进去过的话，不可能不留下线索。更何况那是晚上，光线阴暗，他想在里面熟练地找到豆腐也不容易。我刚才看了陈氏家的房间距离灶房并不远，只要他们没有睡死，一定能听见响动。”
“儿子，你到底进去过没有啊？”杨氏焦急地说道。
张瘸子摆摆手，可怜地看着秀娟：“我没有，没有……”
“如果不是张瘸子，那又是谁下的毒？”有人问。
“张瘸子，你是不是从秀娟家里带走了剩下的砒霜？”温博然问。
张瘸子不知所措地躲到杨氏的身后。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有几岁孩童的智力，按理说应该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不过他的情绪一直不稳定，特别是看见秀娟和陈氏儿子在一起的时候，那双眼睛像要杀人似的，因此他说的话没有人相信。
“今天天色太晚了。”温博然看了看天色，“看来今天只有在村里留宿，明天继续搜查证据。陈氏，你和你的家人先找亲戚朋友借住一晚，你家有可能还有线索，不能破坏现场。”
“是，大人。”
“其他与本案有关的人都不能离开自己家，明天本官还要提审。如果擅自离开，那就是做贼心虚，衙差们会将你们直接关进大牢用刑。”
白芍药把纪蝉衣带回自己家，纪梓寒跟着蒋家兄弟去了。蒋家除了元氏之外，其他都是男人，纪梓寒住那里更方便。
天色暗了，白芍药端着一碗馄饨回了房间。
纪蝉衣正躺在那里，从刚才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更别说吃东西了。
白芍药把馄饨放桌上，推了推躺在那里哭泣的纪蝉衣：“蝉衣，吃点东西吧！”
“我没有胃口，芍药，你别管我了。”纪蝉衣哽咽道。
“钟婶要是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定会心疼的。她尸骨未寒，难道你想让她走得不安心吗？”
纪蝉衣坐起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芍药，你觉得是谁害死了我娘？”
“现在还没有搜查到证据，我也不敢妄断。”
“那人想害的到底是谁？我娘真是冤死的吗？”纪蝉衣说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娘死不瞑目的样子。”
“你先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了，咱们才能继续调查下去。温大人是好官，一定会查出真相。更何况那位韩大人是刑部的官员，应该很擅长查案。”
纪蝉衣吃着馄饨。
馄饨很好吃，但是纪蝉衣没有胃口，吃了三四个便不想吃了。
白芍药见她又躺了回去，没有再勉强。
“怎么样？”蒋氏凑过来问，“吃了吗？”
“诺，吃了三四个。”
“一整天没吃东西，只吃这几个怎么行？”蒋氏叹道，“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从小没爹，后来哥哥又去参军打仗了，现在又没了娘。”
“人是会长大的，一旦长大，身边的人或者东西都会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的。人是要学会孤独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孤独着出现在这个世上的。”
蒋氏：“……”
她摸了摸白芍药的额头：“没发烧啊！”
“娘……”
“别说这些话，瘆人，像个尼姑似的。”
一副看破红尘，明天就要遁入空门的样子。
纪家发生这样的事情，白家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
白江南敲了敲白洛尘的房门。
六子正在里面伺候，听见声音打开门。
见着白江南，六子说道：“二爷刚泡了脚，正准备歇息。”
“我说几句话就走。”白江南说着往里面走，“以前我们兄弟还光着屁股在河里摸鱼，怎么现在连进房间说几句话都这么麻烦？”
“谁和你光屁股在河里摸鱼了？”白洛尘瞟他一眼，“怎么了？睡不着？”
“纪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么睡得着？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咱们未来的妹夫。”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行，以后的事情说不准，但是他对咱们家不错吧？”
白洛尘拿着毛笔写着什么。
白江南凑近一看，见着了一些图案。
原本以为白洛尘这么晚还在刻苦用功，没想到他写的东西奇奇怪怪的。
“这是什么？”
“分析图。”白洛尘指着一个地方说道，“钟氏之死，那是因为吃了豆腐，豆腐是陈氏给的。然而陈氏的豆腐又是从豆腐店里买的。那么豆腐经过豆腐摊老板、陈氏儿子、陈氏、钟氏之手。从这条线可以看出来，豆腐摊老板没有问题，因为那一板豆腐只有陈氏家这两块出事了，其他的没事。更何况豆腐摊老板没有杀人动机。”
“接着便是陈氏儿子和陈氏。他们两人更不可能了，两家关系不错，没有杀人的动机。再说了，这种杀人的手法也太蠢了，他们不至于这样愚蠢。这几个人排除掉了。接着便是砒霜这条线……”
白洛尘又指向砒霜那两个字下面的一排排人名。
“药店丢失了砒霜，拿走它的人是张瘸子。张瘸子必然是看见了什么，知道那是会伤害性命的东西，要不然他不偷别的，只偷砒霜。要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以他傻呼呼的性子，早就自己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