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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路伸手，对着人形八岐一指。
顿时，磅礴的死气从鬼门中蔓延而出。
漆黑的死气化作一条黑龙，咆哮着咬向人形八岐。
人形八岐神情阴沉，转身就逃。
它才复苏不久，实力比巅峰时期差了不知多少，和之前的赵路打，它能自信不败，但在那一缕天门之气汇入赵路体内后，它再想压赵路一筹那就做不到。
所以，它必须得逃。
只要撑到那一缕清气消失就行。
到时候，它甚至都不用出手，那一缕清气就能将这只蝼蚁的四肢百骸摧成烂泥。
“你，逃不掉。”
赵路冷漠开口，仿佛端坐高天的神明。
下一刻，死气黑龙骤然狂暴，瞬间追上了人形八岐。
人形八岐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黑龙缠上。
顿时，浓郁的死气将其缠绕。
它惨叫一声，半边身子躯瞬间腐化，成了点点细沙。
就在它即将彻底沙化的一瞬，黑龙停止了侵蚀，裹着它来到了赵路身前。
赵路居高临下的看着人形八岐，淡漠开口，“我知道你想说，我是个蝼蚁，不配杀你，杀了必遭天谴。”
“我也知道你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觉得我冒犯了神明的威严。”
“我甚至还知道，就算我现在斩下你的头颅抑或是以死气将你腐蚀，未来的某一天你还是能复苏过来，给后人带去更多的麻烦。”
赵路不疾不徐的说着。
每说一句，人形八岐仅剩的半张脸就会难看一分，说到最后，人形八岐反倒是笑了起来。
“说得不错，这次，是本神败了，但本神尚且有重来的机会，而你，这次必死无疑！”
“确实，我必死无疑。”赵路冷漠点头，旋即说道：“但你没机会重来了。”
话音落下，天地一换。
人形八岐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清时，却是站在了一条奔涌不息暗红河流之上，河流中飘着无数尸骨残躯。
河流来处，一道苍老身影静静站立在半空，河流去处，一名少年仰望高天，河流中央，赵路的虚影显化，满身枷锁，疲惫麻木。
看着这一幕，人形八岐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它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嘶哑的咆哮从身体里传出。
然而赵路置之不理。
操控着黑龙将八岐大蛇带到暗红河流上空。
然后，赵路凌空下跪，伏身一拜。
“祭前生，请忘川灭八岐大蛇生生世世。”
河流来处，苍老虚影向赵路遥遥望来，神情释怀，悄然消失。
暗红的忘川河继续奔涌，没有异常。
赵路神情不变，再拜。
“祭今生，请忘川灭八岐大蛇生生世世。”
河流中央，满身枷锁的赵路虚影神情露出轻松，满身枷锁纷纷落地，虚影也跟着消散不见。
忘川河微微波澜，但很快平息。
赵路深吸一口气，三拜。
“祭来生，请忘川灭八岐大蛇，生生世世！”
河流去处，望天少年突然看了赵路一眼，挠头无奈，缓缓消散。
就在那少年消失的一瞬。
忘川河水停止了奔腾。
河流中的残躯、头颅忽然转向，看着八岐大蛇。
下一刻。
河流上涌，暗红的长龙围绕着八岐大蛇盘旋。
长龙中伸出无数手臂、头颅，向着八岐大蛇抓挠、撕咬过去。
每一次抓挠、撕咬，八岐大蛇身上都没有一点伤痕，但都会从它身上带着一块半透明的血肉。
仿佛，这不是从它躯体上扯下的血肉，而是从灵魂中撕扯下来的。
残躯与头颅在狂欢，人形八岐的哀嚎就是此刻忘川河边最美妙的乐章。
它不再有复生的机会，它将永生永世在忘川河中受到折磨，直到灵魂也消磨殆尽。
赵路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黑暗渐渐退去。
赵路站在空中，仰望着天空的灿阳和逐渐消隐的天门。
困住樱省岛屿与四周海域的生灵之界开始崩塌，点点如雪花般的晶莹从空中洒落，看上去异常美丽。
沐浴在这片晶莹中，赵路笑得很灿烂，很释怀。
“……下辈子，大概当不了队友了。”
“……还真想……这辈子也不认识你们啊……”
赵路闭上双眼。
从高天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