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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鹤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些发愣。
米遥自己说完也愣了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我以前的确看你不顺眼，也觉得你这个人很装，但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你还帮过我，我也请你吃过饭……”
她说着说着就低下头，脚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电线杆。
像是发泄。
又像是单纯地没事找事。
她深吸一口气，又道：“就算真算不上朋友，但让你说句实话，应该也没那么难吧？”
在她说要请他喝奶茶的时候，拒绝她，说他乳糖不耐受，不能喝加奶的东西。
那她也不会硬逼着他喝。
再说奶茶店又不是只有加奶的东西。
他们学校那家奶茶店，还有乌龙茶柠檬水。
哪个都比那天她给他点的生椰柠檬撞奶要好得多。
“对不起。”陆沉鹤又道歉。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小时候，说对不起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他不会哄人，也不会道歉，只能把抱歉和对不起这两个词反复挂在嘴上。
想起每次陆飞和原梦卿在家里吵架斗嘴的事，他抿了抿唇，补上一句。
“不会再有下次了。”
说完他又后知后觉地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对。
画风也不对。
好像做错事的男生在跟对象做保证似的。
米遥也意识到了。
看着男生挂着郁闷的表情，她没忍住，笑出了声：“什么啊，陆沉鹤你怎么这么呆啊！”
明明这件事是她的错，到头来反而是他在不停地道歉。
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而且这气生得也很莫名其妙。
她把心底残留的情绪赶出去，原本踢电线杆的脚转了个方向，撞了撞他的鞋尖。
“你那天回去，有没有肚子疼什么的？”
陆沉鹤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他刚想说没有，触及到女生的视线，又把那话咽了回去。
“嗯，晚上有点不舒服。”
米遥对此丝毫不意外。
“让你死鸭子嘴硬，该！”说完她意识到这个不舒服是她害的，气焰又低了下去。
“我说咱们俩也认识这么久了，你帮过我，我也帮过你，我还带着你弟弟来找你，这关系算不上朋友，也比普通人要强，所以下次再有这种事，就别藏着掖着了，不然我总感觉我是个罪人。”
朋友两个字今天被她说了好几遍。
陆沉鹤没交过什么朋友。
在潜意识地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像是朋友。
或者像她说的那样，还算不上是朋友吧。
“嗯。”他应声。
静默片刻，又补了一句。
“知道了。”
-
开学近一个月，高二终于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前一天晚自习上课前，理七班就开始搬桌子了。
靠墙的第一组和第二组都搬出去，剩下的组分散开。
在高一的时候，学校就把高中三年的书一次性发齐了。
那些书垒起来能有半人高，根本没地方放。
大家都是从小卖部买了方便面的纸箱子，写上自己的名，把书丢在里面，再放在自己的桌子边上。
平日里座位靠在一起，纸箱子都在底下放着，看不太见。
现在为了月考腾位置，那些纸箱子全都被堆在了教室后墙。
乍一眼看过去，什么酸辣牛肉小鸡炖蘑菇老坛酸菜，可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搞得跟方便面批发市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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