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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丢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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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涂暾,第一眼看到马富贵,心里有一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忌讳在里面。和马富贵沟通几句,发现这曾经的冤家对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小肚鸡肠、小农思想。而是一位举止稳重大方,讲话有礼有节,但又含着骨头、带着刺的、以柔克刚的谈判高手。

难怪,一大家子,十多口,不吵不喊,和声合气过日子,有多不易。别看他身材干瘪,弓腰驼背。处理家务事方面,他是从不给儿子、媳妇有偏袒一方的口舌,稳坐钓鱼台,大智若愚。

司马涂暾见夸,有点尴尬:“唉,老伙计,我哪是什么家大屋大吆,皆是因为京城三个儿子,三个女儿未曾随我来安居所致。都回来的话,这里不一定住得下。”

马富贵手里的芭蕉扇,不停地摇晃着。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坐着没什么感觉。当两个人坐在一起,惹得周围苍蝇嗡嗡的飞来。马富贵奇怪了,心里想,我一个人也没见有这么多苍蝇飞来飞去啊!仔细瞅一瞅,才发觉原来是司马涂暾的小腿部位,有一大块结疤。

好几只苍蝇钉在他的结疤上,司马涂暾毫无察觉。马富贵随手用扇子扇一扇,苍蝇乱嗡嗡盘旋在周围。“啊哟,我听说京城可没那么安宁啦!大明改朝换代,闯王屁股没坐稳,又匆匆南下收复弯岛,京城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待。要我说,还不如在咱们安居安家落户。虽没有京城热闹,却也是五谷丰登,鱼米之乡啊!老伙计,依我看,你这步棋,你总算走对了!”

一岁年纪一岁事,别看司马涂暾只比马富贵大个七八岁。精神面貌,远比马富贵萎靡。在京城表面上光鲜靓照,展现在别人面前的,永远是高风亮节的最好一面。其五脏六腑,和平常人家没什么特别。血肉之躯,谋财图利,人之常情。

“嗯,谁说不是。大明落寞,朝政乱象环生。江山一分为二,老朽枯木,又能奈何?返乡安度,何况不是一种乐趣。回安居,是必然。只是一颗心啦,免不了牵肠挂肚远隔万水千山的京城啦!比起你,老伙计,你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福分,福分啦!”说着,司马涂暾不知道是伤感,还是惭愧,起身要走。

马富贵一把把他拉住,急忙说:“唉,老伙计,你先别急着走人啦。看看你这腿上结疤,都惹苍蝇叮咬。发言化脓,可不是闹着玩的呀!我有一种草药,从山上采回来的。看你腿上生疮、臃肿、鼓脓,不妨让我给你熬点药试一试。管用治好了,算是你运气;不管用,治不好,你老哥也别怪我。怎么样,啊让我给你试一试?”

司马涂暾撑起腰杆,正欲起坐离开。见得马富贵如此热忱,也不客套:“哎哟,这,多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您对我如此爱戴、关照,那可真是感情好、感情好!如果,老兄不嫌累赘,我说谢谢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怪罪好人之理。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客随主便,麻烦老兄,麻烦老兄您了!”

司马涂暾坐稳,只见马富贵放下手里芭蕉扇,匆匆走进自家大院。他不放心的看着马富贵,走到大院内放在厨房门口的一只菜篮子,停下脚步。伸手从里面,抓起一把青郁郁的像蔬菜一样的东西,急急走过来。

他展开草药,放在司马涂暾面前:“老伙计,我说的就是这种草药,黄连,加土茯苓。咀嚼碎,熬制创伤处。”

说完,马富贵即刻抓一把放到嘴里,“嘎吱、嘎吱、嘎吱”用力咀嚼。大把草药,经过马富贵咀嚼一番,形成一团青色碎渣,从嘴里吐出。然后,放在手里捏扁,摊在司马涂暾小腿部位生疮处。“哎呀,老弟呀,让你费心了啊!你说,我,我拿什么来报答你呀?”

司马涂暾,倒不是为了说上一句敷衍马富贵的人情话,而是不知道如何感谢马富贵这样的人。欲说给些金银,倒不是因为司马涂暾舍不得。过去人单纯得很,他好心好意为你服务,无私奉献。你却拿银子来侮辱他。不但不会开心,反倒认为你瞧不起他。

你可以认为那会人有点傻,但不能不相信我说的那就是个当时的社会现状,以及人生价值观。

马富贵坦荡的笑一笑:“我说老哥啊,我是看在老邻居情分上,给你一试。旁人,我马富贵也不会这么做。有些事,有些人,只会好心办坏事。不要愧疚,就当我试一试草药是否管用得了。如果,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有个两三次,应该得到痊愈。黄连加茯苓,熬在疮毒的地方,我曾经试过好几次,效果好得很唻!”

马富贵从口袋掏出一根布条,小心翼翼给司马涂暾熬过草药的地方,一道一道扎紧。“真没想到,您老兄不但是捕鱼高手,还对中医略知一二。什么事都得懂一点,万事不求人啦!如今这年头,求人难,求人难啦!”

司马涂暾又一次起身,马富贵这一次没有留他。“好嘞!老伙计,您过奖了,过奖了。平常人家平常事,小打小闹,学一点,手到擒来。习惯了,习惯了!与您老德高望重相比较,那才真的叫个九牛一毛,九牛一毛啊。大中午的,你还是回家歇歇为好。慢走,您慢走!”

马富贵,没有扶着司马涂暾,只是默默目送。

司马涂暾没有走回家,而是一个人,径直走向绿油油的稻田,步履瞒珊。稻田里,有人埋头薅草,有人忙着施肥。面朝黄土,背朝天,农人一年四季忙里偷闲。忙时,蛇拱裤兜腾不出去抓;闲时,也得劈柴、担水,秧瓜种菜。春忙秧苗,夏施肥;秋忙收获,冬忙播。司马涂暾生长在安居农村,深知农人收获不易。

一粒粮食千粒汉,春夏秋冬都得干。马拉牛耕,是大户人家才能拥有的,比如司马涂暾他们家。像马富贵他们家,只能人拉人耕,为的是省下那份买牛银子。

目送司马涂暾离开,马富贵躺在板凳上,眯眯洋洋睡去。

“老爷,老爷,啊哟,老爷跑到哪里去了,没吃午饭跑出去,老爷吃不消的呀。大中午的,不用说老爷身体不好,正常人也吃不下啊!”徐妈,习惯性将手在围裙上搓一搓,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秋菊、司马昭君、海棠等人。

炸锅了,恩德和三狗蛋挑着粪桶,去稻田施肥还没回来。账房先生和小茴香躲在房间,不知道商量什么。老爷,不声不响,独自走出司马家族大院,却没一个人陪伴在他身边,你能说司马涂暾叫个幸福吗?

“老爷老爷”小丫鬟的叫声!

“爹爹,爹爹”来自大小姐司马昭君的呼唤!

小茴香一个闪身,一步跨进李贵房间。“你,你在干什么李贵?怎么啦,生气了啊!我说你这个人就是个榆木脑袋。老死鬼正在问我和你的事情,节骨眼下,聪明人躲都来不及。你,你李贵可好,生怕别人不知道。唯恐天不乱,居然大摇大摆走过去你呀,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李贵被小茴香太太当着老爷面辱骂,给他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想在众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和太太不是一般关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落得个鸡飞蛋打,一事无成。面子丢尽,里子也不剩。

太太当着众人,骂他一个狗血喷头,李贵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他灰头虎面,蒙羞受辱,躲在房间。一头倒在床上,浮想联翩。我去,小茴香太太真的捉摸不透。没早没晚诱骗我和他亲热,口口声声说和我白头到老。你看看她今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真的让人受不了。

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他能睡着吗?见得小茴香太太进入自己房间,李贵开始不淡定。用一种备受委屈眼神,紧盯着小茴香太太:“你,你还好意思说我。我问你,隔三差五拱到我被窝的是你还是我?说要和我白头到老的人,是你还是我?等老爷百日,是谁说家产都归我李贵所有?太太,你不会只是拿我当垫背的吧!”

李贵越说心里越气,嗓门随着他情绪夯奋,越来越大。小茴香急忙冲上去,用手捂住他的嘴:“哎呦喂,你个遭炮轰的傻蛋,有什么话你不能跟我说,偏偏在老爷和我生气时候,你去插一缸?跟我嘴硬是吧,我可告诉你,如果真的我小茴香需要一个垫背的,还真的不一定是你李贵知道不?你这没良心的,老家伙还没死嘛,你现在就等不及了,小侧不忍乱大谋。你,你就不能给我忍一忍?”

李贵不吭气,脸红脖子粗。差点被小茴香捂死,脸上憋得红中带紫。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呲呼呲喘着,断断续续说:“太太,那不是我要去问你,是徐妈他们几个,说你和老爷吵架了,让我前来劝架。都开中午饭时间,佣人们一天吃两顿饭,谁的肚子不饿啊?”

小茴香用一只手,抓住李贵一只耳朵:“你,你这个废物,依我看你除了会算账,其余什么也不懂。书呆子,十足的书呆子。他们让你来,你就来呀?知道那老家伙跟我吵什么吗?他猜到我和你有哪回事了你知道吗?”

李贵愕然,面貌全非。紧张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恐慌。“那,那怎么办?咱们俩以后还能,还能在一起么?要不,要不,我先搬出去住。老爷他看不见,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在司马家族大院,人多嘴杂,老爷又高深莫测,我,我有点害怕!万一被老爷逮到送官,我这条小命也就死不足惜了!”

见李贵被她吓得撒腿要溜走,小茴香怎么可能舍得?女人啦,一旦和外人发生关系,你想她忘都忘不掉,何况是小茴香太太。虽然,老爷依然掌握司马家族大院全部,因为小茴香实际操作,助长了她对自己欲望的释放。关在笼子的鸟,一旦被放飞,要想收回,几率几乎为零。

所以,现在的小茴香太太,在李贵等人的身上,尝到甜头。而这种甜头,是她在司马涂暾老爷身上无法得到满足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将到嘴的肥肉,轻易放过?“啊哟,这件事用不着你操心,只要你服从我安排便是。李贵,本太太问你,我对你的这份心,是好是坏,你难道,难道没感受到吗?”

李贵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在李贵心目中,比缺女人更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司马家族大院的所有财产。只要得到司马涂暾家产,什么小茴香太太。到时候,他找十个八个太太,也在情理之中。

也就是说,他心目中最缺的东西,不是小茴香太太想到的女人,而是金银财宝。

李贵摇摇头,莫名惊诧的问:“太太,我说太太,你让我感受到什么呀连我干到年底所得银两,我都没要,司马家族大院所有财产,乃然还在老爷手里。你,你让我拿什么来感受”

听起来没毛病,固然李贵说得津津乐道,理直气壮。

小茴香,满以为李贵能说出她对他的好处多多。这种关系无非是指她小茴香在床上,对他李贵有多柔美、激荡、附和。谁知道,李贵心猿意马,南辕北辙。所问非所答,气得小茴香“啪啪”给李贵重重的两记耳光。

愤恨瞪着李贵,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尽心尽力满足你,而你,居然说出这种没人情味的话来。”

她打了李贵两记耳光,根本不解恨。举手,还想继续豁过去。“徐妈,徐妈,老爷不见了,我们家老爷不见了!”海棠连跑带喊的冲出堂屋。徐妈和其他人,正在厨房等候。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佣人们,在主人没吃饭之前,谁都不敢动筷子。规矩是人定的,那一会的人,墨守成规,是上代传下代的结果。

听得海棠说老爷不见了,呼啦一下,司马家族大院沸腾了。“什么?老爷不是刚刚和大小姐在说话吗?怎么这一会就不见了呢?”冬梅望着大小姐问道。司马昭君也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啦!她望一望秋菊。然后,直接向堂屋跑过去。

“爹爹,爹爹,爹爹”没人应答。从客厅到房间,大小姐找个遍,也没发现老爷走丢了!脸色刷一下陡变。她对着秋菊,指着大门外说:“哎呀,不好了,我看出爹爹今天有点不对劲。秋菊,快,快去报告太太,快!爹爹不见了,屋里没人,屋里没人!”

小茴香急忙停下手,推开李贵,一头从房间冲出来。秋菊站在厨房门口,正在和徐妈等人商量如何将消息告诉太太。看着太太进入李贵房间是事实,可她们俩在房间干什么。这一会,能不能叫出太太,徐妈也不敢拿主张。

疑疑喃喃中,小茴香自己从李贵房间走出来,众人急忙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