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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了，忽然道什么歉啊？”
吓得他说话都要变得不利索了。
“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很抱歉。因为你帮过我了，所以我也想用一些我自己的方式来回报你，但是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让你误会了。”
乔惜认真说起来。
注意到眼前的男生表情似乎有些错愕，她没有放弃。
只不过。
还没等她说完，猛地反应过来的程序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将乔惜的话语打断。
“不是，我不是因为你……我，就是在气我自己。”
男生有些懊恼。
他是觉得自己丢人了，有违村里大人的教导。
因为一直以来都被教，要谦让一下女孩子，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一下女生。
所以。
在潜意识里，他认为这些都是自己该做到的。
因此。
当乔惜对他好一点，把自己吃的让给他的时候。
程信就有罪恶感了。
觉得乔惜是因为谦让他，所以宁愿把自己的早餐分享过来给他吃，女生自己不吃就这样挨饿。
这样，不符合他的初衷。
所以，他在气自己。
是不是因为他食量太大了，导致连乔惜看了，都觉得他像是永远都吃不饱饭的样子。还特地让那么瘦弱的一个女生，主动让出自己的早餐。
是他的原因。
所以他很自责。
乔惜听完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用为此感到愧疚，甚至是有负罪感啊。保护别人，又不是你与生俱来的责任。在有能力的范围内帮，的确可以。但，那并不是你的义务。”
就像做一次好事。
偶尔一两次发发善心，那是出于个人意愿，完全可以。
但如果。
是被人道德绑架，以此为理由要挟。被迫每次都做这种‘好事’，渐渐地就会变得理所当然，也会成为负担。
但……
并不是有谁生来就要为别人奉献的。
那些奉献的人很伟大，获得了尊敬，那是他们选择的轰轰烈烈的活法。
可是也能坦率一点。
好好当个胆小鬼的。
害怕惹上麻烦，不想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更怕惹祸上身。稍微有点私心，想让自己安逸一些，又有什么错呢。
程信把这个担子看得太重。
或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束缚他的枷锁了。
“你不是英雄，不用那么伟大去拯救世界上任何遭遇苦难的人。你是你，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的未来。需要守护的，是发自内心对你来说，那些重要的人。”
乔惜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斟酌着语言这么说道。
程信一时有些愕然。
看着她，微微张唇。好半晌都没有反应，大概是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
从小都是被拿来比较。
他什么都没有，只能拼命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
因为优秀，才会讨人喜欢。
尽量做好大人们眼里的乖孩子，哪怕有些东西很想很想要，但他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就算想。
也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肆无忌惮和家里人撒娇。
他连任性的权利都没有。
只能羡慕着，却不会对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公。他早早就学会了懂事，学会谦让，学会宽容忠厚。
却也一直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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