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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肯看朕了。”
“你说,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朕一时想不出来了,朕去吩咐内务府多拟几个名字。”
“对了,接生嬷嬷也要找好,婳婳,你喜欢什么样的接生嬷嬷,胖的还是瘦的?话多的还是话少的?”
“……”
千婳演技好,并没有把心里的情绪变化给表现出来。
“皇上自己看着安排就好,臣妾也是第一次生育,什么都不懂。”
“好!好!好!”
“皇上快别陪着臣妾了,天下万民,皆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可别厚此薄彼哦。”
帝王就是要日理万机。
迟寒倒是想一直陪着千婳,奈何现实不允许。
少年帝王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早知道不做这个皇帝了,朕本该与你做一对山野夫妻,悠哉悠哉的。”
他这副样子。
但是让千婳想起了冷宫那个有什么便说什么的单纯少年。
山野夫妻……她又何尝不想呢?
只是迟寒身上流着迟家人的血。
且,他若走了,雍都必定打乱。
群雄皆起,必定是一场生灵涂炭。
所以他必须留在这金銮殿中。
——镇守雍都。
“皇上放心,有臣妾陪着你。”
“婳婳,你会一直陪着朕的,对吧?”
“嗯,臣妾答应你,这辈子,永远做你的皇后。”
…
太医院的那群庸医,根本就查不出千婳母体有多不稳。
她将身体的大部分营养都给了胎儿。
因为胎儿康健,所以她看上去气色也不错。
实则气血元气全都在孩子那里,待千婳生产之时,便是她的强弩之末。
这一日很快到来。
千婳要生了!
产房血腥,帝王不得入内。
迟寒焦急地等待在外面。
听着里面千婳痛苦的叫声,年轻的帝王紧紧攥着拳头。
那一刻,他后悔了。
他不想他的婳婳那样痛苦。
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只要他的婳婳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没有孩子又算什么大事呢?
只要婳婳在,有孩子才是锦上添花。
若是没有婳婳……
不不不。
婳婳不会离开他的,她答应过他的!
可不知为何,一股没由来的恐惧感席卷了迟寒全身。
他不顾阻拦,冒着被染血腥余生不顺的风险,也要闯进去看他的婳婳。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
他的这种预感是真的。
他进去的时候,他的婳婳刚刚为他诞下一软糯糯的小公主。
从冷宫里长大的迟寒,见过很多人的死亡,闻过不少人鲜血的味道。
可他从来没见过如此触目惊心的血。
他的婳婳,为了给他生个女儿的婳婳……失血过多。
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她的额头流着香汗。
明明很痛苦,却还是强扯出一抹笑容,对他说:“小孩儿……过来。”
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对他说。
“小孩儿,抱紧我。”
少年帝王被人叫做“小孩儿”,不仅不生气,反倒难过得落了泪。
“都当皇帝了,就不要哭鼻子啦。”
千婳很想帮他擦擦眼泪。
只是她实在没有力气抬起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