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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祸不单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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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花儿结束了三年级的期末考试那天,挎着一个破旧的蓝色书包,高兴地蹦蹦跳跳回到家里。但面对她的是一声闷雷似的炸响。

因为这时李天亮一家人的生活似乎更加困难了,连粮食都要转借生活。经过李天亮与妻子素素的几天思考与争执,最后还是决定不让山花和她两个姐姐上学了,让她姊妹们帮助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来贴补这个家庭。

山花儿获知了这个消息,已明白自己结束学业的命运无法改变,她幼小的心灵似乎受到沉重的一击,她抓起妈妈牙痛时服剩下的止痛片,发疯似的往后山跑去。

山花一头扎进她所谓的滴水洞里,匍匐在那块铺着草垫子的石头上失声痛哭!哭累了就在那里昏昏地睡着了,醒来了又哭了一阵,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流淌。

一个还不怎么懂得世故幼小的心灵,在这空旷的山洞里受到了难以想象的煎熬,她感到自己的梦想将很难实现了。

她带着对这个美好世界的向往与憧憬而来,却一而再地受到他人的冷遇与不待见,她曾想自己何必来到这个世界上,难道自己就是别人眼中多余的人吗?

她默默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止痛药,在她潜意识里认为服用下就可以遏制内心的疼痛,她倒出了瓶子里所有的白色药片,忍受着药片的苦涩一口吞进肚子里。

在迷糊中,忽然,山花儿感到有个温热的东西触碰了一下她,此时她才察觉到阿黄一直就守候在自己的身旁,山花儿一把抱过了阿黄又是一阵痛哭,阿黄似乎感触到了山花儿内心的痛,不停地摇着尾巴,并伸出舌头舔舐山花儿脸颊上的泪痕。

迷迷糊糊的山花儿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蜜蜂,在崇山峻岭之间飞啊飞,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花儿很是漂亮,她开心的欣赏着各种各样的花儿。

突然一阵阵难以忍受的恶心感袭来,山花儿从小蜜蜂犹然间又回到了滴水洞,她无法忍受的难受让她不停呕吐,嘴里焦渴难忍,她趴伏在那一滩山壁滴下来的水潭旁,猛猛喝了一阵子的山泉水,一会儿又全都呕吐而出。这样反复的折腾了几次,山花儿又沉沉睡去了。

太阳渐渐落下了山头,饿了一天的山花儿在饥饿中再次醒来,看到四周黑乎乎的山洞,还有周边鸟儿的怪叫,她突然感觉到大山到处弥漫着恐怖的气息,她开始有些怯微微的,继而感到了非常的害怕。

也正在这时一个硬咽的声音在呼唤:“花!山花儿,你在哪里啊孩子!”

山花儿听清楚那是爸爸的声音,她听到这个沧桑而沉厚的声音,感觉到了一股暖流袭来,爸爸就像她依靠的一座大山,在她受伤或害怕的时候总能给予她心灵的安慰。

“爸爸!爸爸!”山花儿撇开阿黄,不顾一切冲出了山洞,一头扎进爸爸李天亮的怀抱,再次失声痛哭。

李天亮抚摸着山花的头,泪水顺着这个山里汉子古铜色的脸庞,不由的落下。

“孩子,爸爸对不起你,但是你看到了咱这个家,也是迫不得已啊”李天亮硬咽着说:“你要恨就恨爸爸吧,咱们回家好吗?”

山花儿感受到了爸爸那沉重的心跳,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天亮用他那粗糙的大手为山花儿擦拭下脸上的泪水,蹲下身子说“来,爸爸背你回去。”

山花儿伏在爸爸的肩头,看到了爸爸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增添了些许的白发,心里的酸楚再次涌上来,泪水不听使唤的顺脸颊而下,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爸爸的脖颈里,也滴在了李天亮的心里。

山花儿默默地接受了家庭给她带来的现实,每天总是默不作声地打些草喂猪喂羊,看到其她孩子上下学开心的样子,她总是及时的躲避到她那一片天地——滴水洞里,有时甚至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一夜,陪伴她的一直就是阿黄。

但不幸的人总是遇到不幸的事情。一天早上,山花儿早早地起来,看到阿黄卧在草垛旁一动不动,山花儿叫道:“阿黄,阿黄,走了啊,咱们打草去啊”。

往常阿黄听到山花的呼唤,总会一跃而起,摇头摆尾地跟着山花儿去山里了,但是今天任由山花怎么呼唤,阿黄却没有一点的反应。

山花儿跑过去,接着叫“阿黄!阿黄!”只见阿黄嘴角渗出不少的白沫,它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山花儿,又微微的闭上了。

山花感到了阿黄的不妙,大声叫着:“爸爸!爸爸!你快出来啊!看看阿黄怎么了啊?”

李天亮听见山花儿带哭的声音,来不及穿衣服,拖拉着鞋子就跑出来了。

当他看到阿黄的情况时,也感觉到了阿黄的不妙。

“爸爸!爸爸!你快想办法救救阿黄啊!”山花儿已经是哭喊了

李天亮转身回屋里,取出家里的肥皂,拿了一只破碗,打出些肥皂水,用力掰开阿黄的嘴巴,命令式的说:快!给它灌下去!”

山花儿端起那只破碗把肥皂水一股脑就灌进了阿黄的嘴里,但是肥皂水很快就又沿着阿黄的嘴角淌了出来。

阿黄的呼吸似乎越来越微弱了,山花儿抱着阿黄的头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

李天亮的肥皂水始终没有挽回阿黄的生命,就这样与山花儿朝夕相伴的阿黄也无生息地走了。

对于山花来说这段时间可真是祸不单行,自己被迫失学了已经痛苦不堪,没想到现如今她最好的陪伴阿黄也一命呜呼。

在遭受到这双重打击下,原本就沉默寡言的山花儿,由此就更加沉寂了,在这个家庭里似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忙完活了就是去滴水洞那里发呆,有时一躺就是一天一夜,整天不回家吃饭,刚开始时李天亮还去叫她,后来次数多了,也懒得去叫她了,因此山花总是遭到妈妈的责骂。

在这些日子里,山花儿总是看到爸爸沉闷时抽烟喝酒,她也曾偷偷地拿了爸爸的酒到滴水洞里尝试过,那种麻辣的滋味也只能麻痹一时的神经,但她并不敢大胆的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