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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与山花作别后的日子里,滴水洞又恢复了山花儿独自一人平静的时光,在这里每天就是她思念与光明在一起的日子,每当她想起与光明哥分别前的那个晚上,她都会脸红心跳。
她也弄不清楚什么时候是光明哥退伍的日子,每天掰着指头计算着,心里默默地呼唤着,光明哥我想你!!!就这样她一天天期待着光明哥能早日出现在她的眼前。
时光一晃将近两年过去了,也没能再见到光明哥的踪迹,但这两年来,山花儿每天都备受思念煎熬之苦,她白天嘴里总是不由地念叨,夜里光明哥总是不约而至到了她的身边,她甚至于有时把梦里当作了真实的存在,醒来后还四处寻觅光明哥,但当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境时,不免就会黯然神伤,泪水总是悄然滑落。
女大十八变,时年十八岁的山花儿相比两年前更是亭亭玉立了。村里开始给山花儿说亲的人也逐渐地多了起来,邻村几个见过山花儿的年轻后生都被她的美丽所打动,纷纷托人登门提亲了。
在这样的山村里,一般女孩子长到十七八岁左右就要出嫁了,李天亮的大女儿和二女儿也已经相继结婚。唯有对山花儿李天亮和妻子素素另有盘算,就因自己家没儿子,又看到三女儿漂亮可人,李天亮夫妇就算计着给自家招来一个上门的女婿。
在农村要是招来的上门女婿是被人瞧不起的,所以,一般男孩子是不轻易去做人家的上门女婿的,除非是男孩子长的难看,没本事,要不就是因为家里太穷娶不起媳妇,不得已才会这样做的。
山花儿对上门说亲的人,都是嗤之以鼻,在她的心里一直惦念的就是她的光明哥,其他的人谁也难撬开她的芳心。但是时间一久,爸妈整天的絮叨,村里人也开始说闲话了,山花儿就越来越是有点腻烦了。
进入九十年代中期,村里的人就开始三三两两的外出打工了,山花儿看着一个个出去的乡亲,回来后一个个又是穿着光彩亮丽,原本她也是想随同村里的姐妹们一起去打工的,但是她生怕自己走了之后,她的光明哥来找不见她,就一直没有出去。
但是由于她一直不肯订亲,村民的闲话越来越多了,山花儿实在不想再让村民背后戳脊梁骨,心想着不如边打工边等着光明哥。
一天,她大姐和姐夫来到娘家,并说也要一起去北京打工去了,山花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告诉了姐姐自己也要随同他们一起去打工。
李天亮夫妇俩本不愿意山花儿现在出去打工的,他们是想着早点给山花儿找个上门女婿完婚,了却他们的一桩心愿,但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山花儿又非要说去打工,他们也只好暂且作罢。
过了两天,山花儿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袋子,同姐姐、姐夫还有几个乡亲天不亮就一起背着行李步行十多公里走出了山沟儿,到镇上的公交车站去坐长途汽车了。
这是山花儿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乡,想到自己就要到北京大都市去了,就像她梦里一样能见到很多的高楼大厦了,有些忐忑的心里还是有着难抑的喜悦。
其实山花家离北京并不远,也仅仅只有不到三百公里的路程,长途汽车载着他们一行人三个小时就进入了北京的边界,山花儿趴在车窗往外看着,路侧只有三三两两不太高的楼房,但并没有见到像她梦中的高楼大厦,她心里想可能还没有到达繁华地段吧。
正在山花儿心里还有些纳闷的时候,大巴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检票员大喊着:“到大岭的下车了!快点啊!别耽误时间!”
山花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姐姐拽着说下车了。一行九个人先后跳下车,又从车厢里取下各自的行李,站在路边四处观望。
山花儿的姐夫指着前面一条铁路说:“你们看,他们说这有一条铁路,我们要沿着铁路往东再走两公里就到了。”
一行人就像逃难的灾民一样,各自背着用编织袋装着的行李,提着手提袋儿,沿着铁路边的一条不太宽阔的马路往东缓缓地走去,边走边七嘴八舌的猜测着这家厂子的情况。
当他们走到一个大铁门处旁停了下来,铁门旁边竖着一块铁制牌子,上面写着“东盛食品有限公司。”山花儿的姐夫说:“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吧”。
他们走进了这个大院子,看到两排坐北朝南三层楼房,外墙刷着洁白的涂料,楼房显得很是宽阔,楼房的后面有数十间的瓦房,但是显得很是陈旧。
山花儿正四处观望着,有一辆小轿车驶了进来,车子在她们的身边停下了,从车里下来了一个个子不高但肚子圆圆的四十来岁的男人。这个男人下车后扫视了一眼他们问道:“你们是李村来的吧”
山花儿的姐夫赶快走过来说:“是的,是二蛋叫我过来找黄老板的。”
“哦,我就是你们找的黄老板,你们现在这里等下,我叫人给你们安排。”黄老板说完用眼睛挨个人扫视了一遍,最后把眼光落在了山花儿的脸上停顿了片刻,然后就匆匆的走进了那幢楼房。
不一会,从楼房里快步走出了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他走到山花儿一行人跟前说:“你们一共是九个人吧?”
山花儿的姐夫连忙说:“是!是!七个女的两个男的。”
那个青年人也是扫视了一下他们说:“好,那你们带上你们的行李跟我来吧。”
山花儿一行人跟在那个青年人的屁股后面,由那栋楼西侧绕了过去,又拐了两个弯到了院子的最后面,那里有一排陈旧的瓦房,那个人把他们带着这排房子前说:“你们七个女的去3号房,你两个男的去7号房,那里已经住了六个人了,你们和他们认识一下吧。”
然后又接着说:“你们放下行李,收拾完房间,就到前面楼里的办公室找我,我姓王,是这里的经理。”
王经理说完就走了,山花儿一同七个女生来到了三号房间,那是一个不太大的房子,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铺,地面上扔着一些方便袋,还有破袜子,墙壁上粘贴着一些旧的画报,屋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儿,很显然这原先有人居住过。
山花儿她们放下行李,赶紧打开门窗,从门后寻找到了一把旧扫帚,几个女孩子捡的捡,扫的扫折腾了半天,不大的小屋让她们给弄得干净利落了。山花儿的姐夫在门外喊了:“先别收拾了,先过去,一会回来再收拾。”
他们走到那栋三层白楼里,挨个房间寻找到了经理办公室,敲门进去,看到王经理正在里面坐着写东西,对面的桌子旁还坐着个女孩子,看到他们进来王经理说:“你们把身份证都拿过来。”
山花儿的姐夫扫视了一眼山花儿她们说:“你们都带身份证了吗?”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像他们没有出过门的人,基本上都是没有身份证的。
他问完后也就两个年龄稍大点的说有,其她几个女孩羞羞地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没有身份证。”
王经理怔了半天看他们也没拿出身份证来,似有所思地说:“好了,那你们就填张表吧。”并对对面的女孩子说:“小李,你给他们一人拿一张表。”
对面的女孩子说:“好的”并从身后的文件柜子里取出一沓纸张,挨个儿发给他们每人一份,并递给他们几支笔,让他们填写。他们一个个拿着表格相互看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写。
给他们表的女孩子有些不耐烦地说:“就按表上的写吧,名字,年龄,家庭住址等等。”
他们这里文化最高的也就是山花儿的大姐夫,也就是他初中上了一年,还有两个根本就没有上过学的女孩子。
王经理又对着那个女孩说:“小李,你教着他们写吧。”
那叫做小李的女孩子瞪了他们一眼,看着山花儿了说:“你拿过来,我教你写。”
山花儿默不作声,急忙把表格递给了小李,小李就指着表格里的一栏问:“姓名?”
“山花”山花儿低声说。
女孩子嘀咕了一句:“真土”。又接着说:“我问你全名。”
“李山花”山花儿说。
“哦,还和我一个姓啊”小李似有调侃的说。
然后就一栏栏地教山花儿写着,看着山花儿写的字体,小李撇了撇嘴问:“你什么文化啊?”
山花儿低着头小声嗫嗫地说:“小学”。她还是为自己保全点面子,没有说是小学三年级。
小李哦了一声,说那也也难怪。
王经理拿过来小李递给他的表,每份略略的看了一下说:“好吧,你们从明天起开始上班,这里的工作是12个小时一班,分两班倒,工资待遇就是管吃住,满勤每月300元工资,两个月后发这个月的工资,具体怎么做会有师傅教你们…”
王经理说了半天,山花他们印象最深的是每月工资多少钱,王经理说完之后,就带着他们去食堂吃饭。
当他们走到就是刚来一进大门时的那排平房处,王经理就指着其中两间说这就是食堂。
他们进入食堂后王经理喊了声大姐,就由里间走出来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看到是王经理殷切地说:“哦,王经理来了啊。”
王经理嗯了一声并问道:“还有饭吧?”
那大姐说:“还有些面条。”
王经理说:“这九个人是新来的工人,你看着给安排下吧。”王经理说完转过身对山花儿她们说:“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吃饭了,这是张大姐,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事。”
王经理说完就走出了食堂,在食堂门口站住了转回身又说道:“你们吃完了,再去找下那个小李,给你们发一下工作服。”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山花他们领到自己的工服后,就回去接着收拾自己的床铺,几个女孩试着工服叽叽喳喳地说笑起来,唯有山花儿一个人独自躺在自己的铺上一声不发,此时,她的心情是异常地复杂,她又在默默地想念光明哥了,她担心光明哥去找她时找不见她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