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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道，越是能体会李景宴的心情。
沈立孟将李景宴教得很好。
李景宴抬头，哽咽道：“老师。”
见得沈立孟那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李景宴砰地声跪在地上。
他这辈子跪父跪母，这第三跪的便是自己老师。
“老师之恩，学生无以回报。”
“这辈子怀故做的最对一事，便是成老师的学生，得老师之授业。”
李景宴说罢，弯腰朝沈立孟磕头。
对他来说，沈立孟如他第二个父亲般。
错了，是比起那愿给他一切，给他所有的父皇，还是沈立孟更像他的父亲。
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遇见了沈立孟，成了他的学生。
“怀故，若我去了，便将我的尸体葬与沈家族人一起，生前报不了平安，死后，该能了。”
“学生谨记。”
李景宴拱手，认真回答。
“老师会一直看着，看云国繁荣昌盛，庇云国长盛不衰，看你儿孙满堂，看你与爱人举案齐眉。”
沈立孟比划着，燕喻开口道着。
纵是翻译，她都能感觉到沈立孟一片赤诚之心。
【他这心里，先是怀国，再是自己家人。】
【云国是第一，沈家是第二。】
【若换她来，像他这般的人，该重用才是。】
眨眼，那一缕魂淡化成了微光，随着从窗缝中吹过的风飘散在风中，消散在他们眼前。
房中，恢复寂静。
“你说，他可是去黄泉下，与妻儿家人见面团聚了？”
李景宴缓缓起身，看向燕喻，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般询问。
“自然是，沈丞相这般惦记着家人，纵死后投胎转世，也一定会与他的妻子孩子再相遇的。”
“这一辈子不得一起白头到老，下辈子一定可以的。”
燕喻看着李景宴那张失落的脸，安慰道。
“虽人只有这辈子记忆，喝过孟婆汤便会忘却三千事，但若心系对方，一定会在某一世相遇的，缘分这东西，剪不断理还乱。”
燕喻继续道，却觉有些压抑。
她见不得李景宴这般模样。
若是可以，她想见李景宴如先前那般嚣张时的样子。
至少，那时的他不会像今日这般，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如此，便好。”
李景宴嘴角扯开一笑，旁人说他不信，但燕喻说的，他相信。
他只愿下辈子沈立孟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不被这些事情所困扰，不用卷入各种争斗中，平平安安便好。
“卫。”
李景宴开口，话一落，门便被推开。
那一抹黑色身影悄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将沈丞相葬在桃花坞，记得要挑最好的棺材，立大碑。”
在沈氏一族被砍头后，他便将那些人都葬在桃花坞中。
如今，沈立孟也回了云国，葬在那边，也算一家子团聚了。
卫一惊，看向躺在床上有些邋遢又狼狈的沈立孟，似不敢相信那是前朝丞相。
心里，对沉李孟抱有崇敬之意。
若非他家主子为平息沈立孟私自提拔自己为官一事，他家主子也不会到衢州城，他也不会是现在的卫，而是那些土匪刀下一个亡魂。
因沈立孟，才有现在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