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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局长的小车来了，他让江厂长上了自己的车，周围还有其他厂里不少人都吵着要去看看，说是要学习老江的先进经验。
大家都是熟人了，董局长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让李倩倩调了一辆大客车，愿意去的都去。
就这样他的小车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一辆大客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电机研究所。
这是李倩倩联系的，这个所里面把无刷电动机当做攻关项目，已经有成功的产品出来，只是还不具备商业化的条件 。
在路上，江厂长把厂里准备申请无刷电动机专利的资料给董局长看：
“局长！我们厂里准备把生产无刷电动机当做一项主业来做了。
这是我们准备的申请专利文件，您给指导一下？”
董局长接过来翻看了几页：“具体内容我也不懂，老江你这个时候给我看这个。
说明你的信心很足啊！你是怕这东西今天在研究所里被人学去了？”
江厂长陪着笑脸说道：“人家都是专家，专门研究这个，要是咱们这电动机被打开，人家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情了。
要是双方争执起来，咱们只能够吃亏的不是？”
董局长笑了：“老江你这叫老奸巨猾呢？还是叫小肚鸡肠？
放心吧！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要是你们做出来的产品是真的。
我可以给你作证！这专利我去给你跑！”
李倩倩给他做了一年秘书，从来没有见到过董局长这么大包大揽过事情。
董局长看着江厂长有些发愣的样子，笑着说道：“你放心！专利局的老孙跟我一个大院里长大的。
前天还一起喝过酒，当时他还说要是咱们机械部里面每天都有十件专利去找他的话。
他不但不会觉得麻烦，还会觉得高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江厂长苦笑着说道：“这还不是领导对我们机械工业的期望很高，对我们的现状提出批评来了。
都是咱们不争气，不能够让领导在发小面前挣个面子。”
董局长声音有些低沉：“是啊！你们也真的是太不争气了！每天就只会跑上来要钱发工资！
就算是跑上来跑项目的，都是些国外研究出来十多二十年的技术了。
这次你这个无刷电动机要是真的成功了，我要私人请你吃饭，感谢你为我们机电部争光了，为我们国家争光了。”
董局长说得很有感情，李倩倩跟着局长一年多来，从没有见到局长有这种失态的时候。
她在国外留学才回来一年多，当然清楚国内、国外在机械加工方面的差距。
正是因为清楚，这才清醒地认为江厂长他们是不可能成功的，她从后视镜里面看看江厂长。
这个时候江厂长笑着说道：“局长！这些年您为了咱们这些机械厂，确实是操碎了心。
这些年国门放开，我们人走出去，看着人家那些设备，当真是抢劫的心都有。
不瞒您说：上回组织我们出去考察，见到人家那数控机床，当时就想带人给抢回来。
所以林凡一提出要搞数控机床，虽然我知道这项目有九成可能不会成功，但我还是想要拼一拼。
希望总还是有的，万一成功了呢？
今天这台无刷电动机，算是一次意外吧！在这之前，我其次还不知道数控机床上面要用这种电动机呢。
林凡既然能够主动提出来需要这个东西，并且把它做出来了，说明他这个财会专业的学生。
在数控机床方面的知识比我这个老机械人还要明白得多。”
听江厂长说到这里，董局长突然问道：“你们厂里的特殊性，你是清楚的。
这个林凡调查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江厂长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来劲了：“局长！他的履历非常简单，家里祖上全是林家沟本地人。
父亲两年前从山坡上跌落下来去世了，现在家里就他妈和一个妹妹，三口之家。
林凡生在林家沟，长在林家沟，读书就在绥定市。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市境。
小学到初中的成绩并不突出，没有考上普通高中，这才读了职高财会专业。
到了高中之后，一直保持着专业课满分的成绩，基础课的成绩也提高了不少。
上个月学校放农忙假，回家收小麦从山坡上跌落下来，当天晚上家里的房子被暴雨冲塌。
借住学校学生宿舍，这才开始做机械。一辆摆夜市用的推车，所有零件全是自己做的。
正是因为这个推车，让厂里停薪留职的力师傅见到了，认为他有技术有能力加工我们厂里接下来的那个任务，可以加工得出来那根轴！
那根轴的图纸，他看了半天，什么话也没有说。他那双手白皙、细嫩，完全不像是操作工人的手。
因此我打算送他回去，连试试的心思都没有的，结果人家说要跟专家组里的八级工们比一比技术。
他拿出来的图纸，还是做推车，姜代表做的裁判，最终是林凡同学赢了。
有一手输得心服口服的，再后来就是林凡提出来做数控机床，所有的情况就是这些了。”
董局长听得目瞪口呆：“他就做了一个摆夜市用的推车，你们就认为他真的能够做出数控机床来？
你们这不是让一个能够打出一把刀来的铁匠，去做一支现代的步枪吗？”
江厂长赶紧说道：“整个推车的零件全是他自己加工的，架子这种东西，我都能够做出来。
但是推车用的轴承和万向轮，这个我还真的做不出来。
可是他一个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的人却做得出来，并且还赢了有一手。
当时我就认为这是一个天才，不能够用常理衬度的天才，这才决定信他一回的。”
董局长沉思着：“古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他要真是一个天才，你和那个力师傅倒真是伯乐了。”
他这是也有些倾向于相信江厂长的判断了，董局长笑着问：“李秘书，世界上天才这种事情，到底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