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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因为信息不对称,廖知府以为秦泰县顺利接收了物资,秦泰县的百姓得到及时救济。那些人在接收粮食衣物时,还让人转告廖知府,说秦泰县一切安好,让他无需担心。
甄县令没有收到物资,派了好几拨人去府城,结果都音讯全无。他就算着急上火,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面对满城的医患,以及可怜巴巴等救济的百姓,甄县令又急又累,最终躺倒在床。
随着病人越来越多,有人开始散布消息,说秦泰县得了瘟疫。府城为了保住秦州大部分百姓,已经把秦泰县的百姓抛弃了。他们不但不给秦泰县派大夫,还停发秦泰县百姓的救济粮。
许多百姓将县衙团团围住,找甄县令讨要说法。面对百姓的质疑,甄县令躺倒在床上压根起不来,他派人安抚县衙的百姓,说府城并未放弃秦泰县。
可是,面对百姓询问,要何时才能拿到救济粮?县衙的人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百姓伤心失望之下,他们卷起铺盖,背着锅碗瓢盆,就想要跑去府城。
甄县令心里也没底,害怕大家真得了瘟疫,一旦将疫症带到府城,则秦州百姓危也。他被人搀扶着从床上爬起来,安排人在重要路口进行拦截,不让大家前往府城。
如此一来,秦泰县百姓彻底爆发,他们冲击了卡口,将拦截的人活活打死了。
甄县令拖着病痛的身子,赶到卡口,看着被打死的县衙差役,一口血喷了出来,
“苍天啊!你不怜惜秦泰县的百姓,他们要遭殃了啊!廖昌盛你个狗官,愧对皇上的信任……”
本就病弱的甄县令,因为大受刺激,倒在通往府城的主干道上,最终死不瞑目!
老百姓的怒火,随着甄县令的死急剧攀升。不断有人在他们中间撺掇,让大家去府城,找廖知府讨公道。
于是,只要没有病得躺倒的百姓,他们都勉强支撑着,朝府城方向进发。在去府城的路上,又有不少人病倒在沿途,有的人因为高烧不退,最终丧失了性命。
秦泰县病弱的百姓,正潮水般朝府城方向涌来。他们除了秦泰县地界,得知其它地方都分到粮食衣物,只有秦泰县的百姓,断粮了将近一个月。
愤怒的百姓失去理智,他们沿途进行打砸抢劫,只要看到谁有粮食,就抢了带走。他们一边抢劫,一边怒吼着,
“反正我们活不成了,就算死也要当个饱死鬼。凭什么我们就要被放弃?要病饿而死,来成全你们这些人?”
“没错,既然大家都受灾了,凭什么知府那狗官不一碗水端平?要对我们秦泰县区别对待?咱们县令大人都被那狗官气死了,我们要给县令大人报仇!”
如此一来,与之相邻的秦郃县百姓,也遭受了巨大的波及。他们不但粮食衣物被抢,因为与这些人接触纠缠,生病的人越来越多。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秦州的廖知府终于收到消息。
他听说秦泰县发生民乱,民乱的缘由是府城给秦泰县断粮。断粮期间,甄县令几度求援,想要府城提供大夫和救援物资时,秦州府袖手旁观。
廖知府心知肚明,他派人送去的粮食物资,被人钻空子私吞了。他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皇上和太子大力赈灾的档口,居然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
廖知府知道,一个不好,自己就会成为替罪羊,背负监管不力的罪责。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着先把百姓安抚好。至于清查私吞救宅物资的事情,留到下一步再说。
得知秦泰县的百姓,基本都染上疾病。这些染病的人群,随着他们的移动,逐渐向府城方向扩散。
廖知府大惊失色,他一边调动府城的大夫,前往秦泰县救治百姓;一边亲自带城防卫押送粮食物资,前往秦泰县进行安抚。
府城一位颇有名气的柳大夫,在出发之前,曾对廖知府说道:
“大人,听了你说的情况。如果秦泰县的百姓,普遍出现恶心、呕吐、发热、头疼、腹泻等症状,这是瘟疫之兆。还请大人心中有数,别让秦泰县的百姓再乱跑了。
否则,秦州将陷入劫难之中。”
廖知府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这次的麻烦大了。
他连忙快速写了奏折,一边向皇上请罪,一边向皇上请求支援,请他派御医协助救治秦泰县的百姓。
廖知府带着人昼夜赶路,终于抵达秦郃县境内。他在一处峡谷地带,与秦泰县的百姓迎头撞上。这个峡谷像一个扎紧的口袋,口袋的入口方向,正在廖知府等人那一头。
为了慎重起见,廖知府命人守住峡谷口,不让百姓继续前进。
柳大夫带着府城的大夫,进入峡谷接诊了一批病人之后,立刻派人禀报廖知府,
“大人,不能让这些人去府城了,这些百姓就是得了瘟疫。如果让他们前往府城,对整个秦州府来说,就是大灾难!”
廖知府听了这话,命令城防卫死守着峡谷口。他命人给百姓喊话,说府城给大家带来了粮食,让大家领了粮食就回家,不用前往秦州府了。
如果有百姓患病了,体力不足以支撑回到秦泰县,他让人在秦郃县寻找房屋,搭建窝棚,让大家就近安置,并派大夫进行治病。
城防卫听从廖知府的指挥,刚搬了些粮食到峡谷口,准备分给大家。没想到这些百姓一哄而上,他们你推我,我推你,扛着粮食转身就跑。
那些没抢到粮食的,为了粮食大打出手,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
廖知府看到这个情况,立刻让城防卫维护秩序。可这些人都失去了理智,谁要拦住他们不让抢粮食,他们就和谁拼命。
也幸亏这里地势险要,城防卫守用武器震慑,才勉强保住其它粮食。
廖知府无法,只能暂缓粮食发放。他不停和百姓喊话,让他们服从安排,退到秦郃县指定区域。他会安排人施粥放粮,确保大家有地方遮风挡雨,有粮食果腹。
许多百姓听了这话,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自己撤退之后,是否能领到粮食?
有人在人群中喊道:“大家别听他的,咱们之前老老实实在秦泰县呆着,可这个狗官欺负老实人。他给其它县都发了救济粮,偏偏断了咱们秦泰县的。
咱们的县令大人,都让这狗官活活气死了。你们说,他的话还能信吗?如果我们退回去,谁知道他会不会转身就走,又把咱们撇到一边?”
如此一来,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廖知府就算带了粮食,也不敢发放,怕他们出现哄抢,对大多数百姓不公平。秦泰县的百姓也豁出去了,一旦领不到粮食,他们就呆在这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