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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婉兮这两天空闲了些,就打算去鲍府看外祖父。
她带着礼品上门时,鲍老爷子正打理庭院。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如今邹旌兄妹能干,鲍家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他也没了后顾之忧。
鲍老爷子每日起床,都会按照邹婉兮的建议,在院子里打打太极。他吃了饭在府里或附近街上溜达一圈,就开始打理鲍府的花草。
看到邹婉兮带着不少东西进门,老爷子看了看满手泥,对邹婉兮说道:
“兮儿,你人来就是了,为何带那么多东西?快进屋里坐,外祖父马上就来。”
邹婉兮上前搀扶了老爷子一把,
“外祖父,一段时间不见,你精神状态比上次好多了。前些天我有事忙不过来,让玳瑁陪黄老来给你诊脉,黄老说你身体还不错,我也放心多了。
老爷子笑呵呵说道:“你隔三差五给咱们送滋补品,老头子我压根就没有吃完的时候。旌儿媳妇也是,三五不时给我送药膳汤和糕点吃食。就是在府里,杰儿媳妇也是个孝顺的。
老头子我过的是神仙日子,身体能不好吗?”
看着老爷子心满意足的样子,邹婉兮也高兴地说道:
“外祖父为我们操心了几十年,现在年纪大了,咱们小辈孝敬您是应该的。”
顾妈正在屋里忙活,听到邹婉兮的声音,她快步走了出来,
“王妃你过来啦?快到屋里坐。”
她看着邹婉兮打量了一圈,一脸心疼地说道:
“好些日子不见,老奴不在王妃身边,雪柳她们照顾得不尽心,都让你瘦成这样了。等下次回来,看老奴不整治她们。”
邹婉兮是顾妈一手带大的,看到邹婉兮瘦了,顾妈难免疼惜几分。
邹婉兮连忙对姑妈说道:“顾妈,我就是前些日子忙了点,也没瘦多少。雪柳她们在湪城照顾几个孩子,基本上没跟着我,你别怪她们。
你不用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珊瑚连忙上前说道:“顾妈,前些日子王妃在秦州河堤上,冒着风雨呆了整整一个月。中间因为淋雨还病了几天。那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王妃就瘦了好多。
你不用担心,闵老给王妃开了药膳方子,王妃一直在吃着呢。”
鲍夫人听说邹婉兮到了,也快速来到大厅,与邹婉兮闲聊了几句,就去安排膳食。
邹婉兮这个舅母,是鲍府处于低谷的时候娶进门的,是小户人家出身。不过老爷子眼光好,挑的儿媳品行端正,是个孝顺懂进退的。
到了京城后,因为邹婉兮兄妹的原因,许多世家府邸宴请往来,都会给鲍府下帖子。鲍夫人最开始挺自卑,没办法融入这样的圈子。
邹婉兮为了长远打算,让方伯出面,找了位宫里出来的江麽麽,去鲍夫人身边伺候。
江麽麽是宫里的老人,规矩礼仪十分熟悉。加上她聪明懂进退,不会奴大欺主。
考虑到顾妈年纪大了,在京城住了几十年,与丈夫分居两府也不好,邹婉兮去湪城的时候,就把顾妈送回了鲍府。
有了顾妈和江麽麽,鲍夫人在两人老人的引导下,目前出去赴宴应酬时,基本上都能撑得住场面。
鲍夫人知道邹婉兮事务繁忙,她与邹婉兮招呼了一声,就亲自去盯着厨房,把联络感情的机会,留给老爷子和顾妈。
邹婉兮的舅舅也是闲不住的性子,他知道自己不是经商那块料,就去铺子里打杂,帮着干一些琐碎事情。
现在的鲍家,除了之前那家杂货铺,还多了好几间铺子。
这些铺子,有几间是邹婉兮买了送给鲍家的。邹良知道鲍家没落的真相后,一方面是良心不安,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修复关系,也把自家的铺子,送了两间给鲍家。
鲍家舅舅心里膈应,当时不想收。还是老爷子拍板,把铺子收了下来。事后,老爷子和儿子谈心,
“杰儿,得知你姐过世的真相,我当时恨不得拿刀剁了邹良,或者想办法给他下点毒,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他。
可是邹良真要暴毙了,朝中必定会派人查案。
如果把咱们家全搭进去了,旌儿和兮儿又成了孤儿,他们的日子又会如何?
我是盘算了又盘算,才让人给他下了绝子药,让秦氏就算嫁给邹良,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想想,我当年的隐忍和做法是对的。
旌儿兄妹出人头地了,以我的私心,旌儿他们最好脱离了邹家,与邹良断绝关系才好。
如果旌儿和兮儿真那样做了,他们会面临世人的指指点点。别人会说他们大不孝,自己有本事了,连亲爹都不认了。
就算咱们把你姐去世的真相爆出来,别人会说邹良后院太乱,说他宠妾灭妻。但他们指责旌儿和兮儿的话,半句也不会少。
邹良在朝中历练了几十年,他好歹有些人脉和家财。他的那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旌儿的。
我们心里不痛快,就让旌儿和兮儿与邹良断绝关系。原本属于旌儿的东西,就便宜了外人,那岂不是更亏了?
再说了,咱们在京城这些日子,就算我们不明白官场的道道,但接触的人多了,也知道几位王爷之间,多少都有些嫌隙的。
如果邹良他们内讧了,岂不是让王爷的对头,抓到了攻击王爷和兮儿的把柄?
不论如何,咱们得看长远。
就算心里不舒服,咱们可以在府里给邹良脸色。但是到了外面,该做的面子情还得做。
咱们得让邹良赎罪,让他今后铁了心帮旌儿和兮儿,为旌儿他们当牛做马。”
鲍老爷子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看事情的目光长远。
鲍杰听了他爹的话,觉得他爹说得很有道理,既然邹良对不起自家姐姐,他在朝中任职,正是帮衬邹旌兄妹的时候。
他曾经直白地告诉邹良,“今后旌儿和兮儿在朝中办事,要是有他们不方便出面的,你这个爹要站出来。
如果他们受了欺负,你得带人打上门去,给他们兄妹撑腰。
这是你欠他们的,你别想推脱。”
鲍杰想通之后,虽然私下给邹良摆脸色,但是当着外人,还是不会拆邹良的台。
邹婉兮在鲍府呆了半天,陪老爷子和顾妈聊天,让老爷子享受天伦之乐。她在鲍府用膳之后,就回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