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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灵一直觉得自己心硬，冷血。只顾自己安好，从来不想当圣母。
但是当那学子的老母亲死死抓着她的胳膊，泪眼滂沱求救似的看着她的时候，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
“我去。”褚灵将人扶了起来，“我去看看，但是我不能保证。”
老妇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看的褚灵于心不忍，连不远处的孙阳也忍不住有些鼻酸。
送走了老妇之后，褚灵拎着点心直接扔进了孙阳的怀里，“张员外让我去，就给我备船，要好的船，我要带人过去。”
“是，是，大人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孙举子抱着点心盒子忙不迭的施礼。
褚灵哼了一声，摔了后门，回到了府衙里。
鬼夫子望着褚灵，“老夫随着大人一起，白素也一起。”
褚灵点头，“苏仵作也要带着，我得重新验尸。”
翌日。
泗水河边早已站了不少百姓，不少人手里都提着东西，他们知道县令是要去成阳，因为有位泗水县学子死在了那里，大人要去讨公道。
褚灵这次算是全县衙出动，除了齐大必须留守泗水县之外，褚灵另外带了两个捕快，王虎和王龙，两人是兄弟，也是齐大手底下最得力的。
张洞小花不用说了，肯定要一起走的，万三金和苏和都是必须要的，另外这次孙阳也跟着他们一起走。
褚灵来的时候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会有这么多双期盼的目光望着她。
“这样偏僻的县城培养一个读书的学子不容易啊。”鬼夫子有些怅然。
褚灵快步走到了那老妇跟前，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此一去，最差我也将尸身带回来入土为安。”
“民妇，多谢大人！”老妇哭着跪了下来。
褚灵将人扶住，交给一旁的人，而后退后一步一拱手，先一步上了船。
围观的百姓纷纷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张洞和小花，而后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走上船，直到风起水流，船尾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才各自散去。
不远处的茶馆里，张员外端着茶杯，掩着嘴角阴寒的笑意，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可惜那日我不在府衙。”万三金紧皱着眉头，“没有调令，没有文书就私自离开辖地，若是被人告上一状就麻烦了。”
苏和转头看了一眼褚灵，和万三金说道：“那种情况，你无法拒绝。”
万三金也看了一眼有些沉默的褚灵，“大人心善。”
褚灵悠悠抬头，“是不是因为我昧下了追风，所以张员外去找他兄弟告状去了，这一次怕是要找我麻烦，万一大难临头，大家记得各自跑路。”
万三金：“”是他多想了。
“大人放心，哥哥正在船尾照顾追风，到时候膘肥体壮，定能跑的快。”小花一点也不着急，端上百姓们临走时给的点心，还端了壶热茶来。
翠喜越看越喜欢，在褚灵耳边道，“小姐，这才是忠仆。”
褚灵捻着点心望着万三金和苏和道：“吃点东西吧，过去得三天呢。”
万三金和苏和对视一眼后，便也放轻松了，反正有事也是县令顶着，他们绝对能跑掉。
夜里。
船只下锚，暂时停了下来。
褚灵带来的人，都在各自的屋子里休息，张洞守着追风，小花端来热茶后，便也下去休息了。
等人全部走后，褚灵起身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一个袖珍箭筒戴在了手腕上后，将衣袖垂了下来，刚好遮住。
白素在一旁解释用法，这东西在关键时刻能保命。
“素姨活着的时候，定不是无名之辈。”褚灵感慨道。
白素笑着，手扶了扶发髻，“小东西是一逮到机会就旁敲侧击我的身份。”
“一位文士，一位江湖侠女，若能将您二位凑在一块的我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门客。”褚灵真的是好奇了，“谁有那么厉害，能请你们做门客？”
“再厉害也死了，死人有什么好好奇的，你还是赶紧熟悉这袖珍箭的用法吧。”白素无奈轻笑，转身出了屋子。
鬼夫子随后也离开了。
翠喜守在床边，“小姐放心休息，奴婢给您守夜。”
褚灵嗯了一声，干脆和衣躺了下去。
深夜，月光姣姣，微风轻拂，船只轻轻摇晃着。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攀上了船舷，紧接着一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从水里跃出爬了上来，一番集合之后，四人按照雇主的指示，找到了最大的一间屋子。
“老大。”
“嘘！”被称作老大的人眼一瞪，那人立刻害怕地往后缩去。
老大挥手让另外一个人上前。
那人从怀中摸出一根空心竹子，戳破门窗纸之后，往里面吹了一缕青烟。随即又在各个房间里吹迷烟。
等半个时辰过去后，老大走向那最大的屋子，小心翼翼地用刀挑起门栓，将木门推开。
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一支袖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射而出，那老大到临死前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示警，便直接倒地。
褚灵怔怔站在原地，她还以为她对杀人会有不适，结果生死之间，她毫不犹豫扣动了袖珍箭。
此时其他房间里的人也都走了出来，除了王龙王虎和孙阳外，其余皆是十分清醒。
万三金手持匕首与人搏斗起来，小花更是护住张洞，直接抓住一人拎起来甩到了船尾。
孙和捏着自己的工具，半蹲下来直接划破一男子裤管，准确地让男子倒了下来。
一番打斗之后，四个人被捆在了一起，包括已经死了的老大。
“张洞，撑船靠近岸边，将人扔了之后，我们继续走。”褚灵吩咐道。
张洞哎了一声，立刻去撑船，小花去帮忙。
“大人，人留不留？”万三金问。
褚灵思忖片刻，干脆摇头。
这帮子亡命徒问也问不出什么，问出什么也是徒增烦恼，不如直接解决了好。
苏和上前，用工具干脆解决了另外三人后，看着那些人临死前不甘心的脸，十分可惜地道：“这么新鲜的尸体，若是在泗水县，我可以细细地看一遍。”
万三金打了个冷颤，赶紧将苏和推进屋子里休息，到时候这尸体他来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