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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感到一阵尴尬和局促。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下了楼。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姐姐走过来，向她鞠了一躬：“太太，我是这栋房子的管家吴琼。”
她递给依旧懵逼的周肆一个小本子：“册子里有所有功能区的分布，以及工作人员的排班表。您放心，不会影响到您的起居休息。”
“工作人员？”
吴琼笑道：“刚才您已经见过了。”
她按动墙上一个黄铜按钮：“太太，这是呼叫铃，每个房间都有。您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叫我们。”
周肆心中诧异，脸上则展开一个亲切的笑，淡淡地说：“知道了，辛苦你们。”
吴琼悄然离开，周肆又在客餐厅都转了转，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
房子空寂，这众多的家佣好像家养小精灵一样，丝毫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周肆光脚走在厚实温暖的地毯上。
刚才还十分新鲜的华贵家具，现在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空虚寂寞冷吗？
周肆再度上楼时，发现自己的行李已经被全部拆开，安置在了相应的位置。
她那些十几二十块的地摊衣服，此刻正和原主妈妈给的羽绒服、呢子大衣一起，挂在黑桃木衣柜里。
高跟鞋跟上的污泥已经尽数打理干净。
周肆突发奇想，看向自己的一双光脚，以及快要没过脚面的地毯。
这有钱人，在地毯上穿不穿鞋？如果不穿，屋子里换好了鞋，怎么走到门口去呢？
地毯实在太舒服，周肆索性躺下来，用全身感受这种柔软。
这一趟，她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叮咣作响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周肆心里一惊。
外头已经天黑了，周肆还不熟悉房子的布局，摸着黑，循着声音，好久才找到书房的入口。
碎裂的声音持续传来。
周肆鼓起勇气，伸手摸到开关。
开错了，大灯没开，倒是酒柜里的氛围灯亮了。
微弱暧昧的灯光，照亮了一个手足无措的铁憨憨。
周肆辨认出来，不可思议道：“程乐意？”
程乐意全身僵直，缓缓转过脸来，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周肆放下心来，切换了好久，才终于把大灯打开。
程乐意指了指一片暗红的地毯，玻璃碴子满地，一片狼藉。
周肆惊叫出声，旋即捂住嘴，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嗯，这是他家，也是自己家，没必要这样贼兮兮的。
程乐意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脸上的惊惧与尴尬顿时消散。
他从容地踱到红木书桌前坐下，将腿架到桌上，语气冷淡：“忙完了，就回来了。”
他环视房间，嘴角挂上一个略显油腻的笑：“满意吗？”
周肆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自己叫管家收拾。”
她丢下这句话，背过身，揉了揉瘪瘪的肚子，径直下了楼。
周肆看桌上空空如也，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放着些切片蛋糕、热带水果、果汁饮料。
周肆馋虫爬出来了，毫不客气地拿了三五块切片蛋糕，一股脑儿全吃了。
反正不用出席什么场合，胖点儿也没事。
吃蛋糕时，她才发现桌上有张卡片，里头是十分娟秀的字迹：太太，晚饭在小餐厅。
周肆这才发现，自己在客餐厅，怪不得冷锅冷灶的。
她往小餐厅去时，发现程乐意已经坐在那里了，桌上摆着勾不起食欲的西餐。
才坐下没多久，吴琼轻轻扣了扣门：“少爷，太太，请暂时留在这里。”
“怎么了？”
吴琼面露惭愧：“许久无人居住，可能……有老鼠。书房的几瓶酒被砸了……”
周肆看向程乐意，程乐意装作无事发生，端起杯子轻啜一口。
吴琼继续说：“冰箱里蛋糕也少了五块。下人们是不会吃的，一下子消失了五块，只能是老鼠。”
程乐意嘴角一牵，抬眸望向周肆。
周肆老脸一红，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吴姐，那……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