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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愤愤地看着镜子。
程乐意在她身后半蹲着，小心翼翼从布料上将钻石袖扣抠下来。
一片白腻的肌肤在他眼前，他被晃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拆下来，他一脸歉意：“抱歉，还好没伤着你。”
周肆翻了个大白眼。
哪儿有傻子袖扣能扣一半的？
周肆气不打一处来，将程乐意推出衣帽间。
她换下残破的真丝睡裙，满心满脑的心痛不舍。这不是糟蹋东西嘛？要是带走，好歹能卖个几百块呢。
治愈拜金女的伤痛，永远只需要一件更贵的衣服。
周肆换上程乐琦送来的衣服，瞬间将睡衣的不悦抛诸脑后。
这件明黄色的一体式连衣裙，做工考究、用料厚实，虽然没有牌子，但一看就知道与程母身上的一样，都是找裁缝定制出来的。
周肆美滋滋地欣赏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那只不见了的芙蓉虾。
如果真是程乐琦救了她、送她回来、替她换衣服，那虾只能是被她拿走了。
她心里一沉，忙打开门：“程乐意，你帮我看下，这衣服有没有藏着机关、窃听啥的。”
程乐意眼前倏忽一亮，故作轻慢地打量了一圈周肆的衣着。
他轻笑一声：“又不是007，这么贴身的衣服，能有什么机关？”
周肆还是不放心地看向镜中的自己，直到遇上程乐意欣赏的目光，脸上不由一烫。
她有些尴尬地看向左右。
周肆慌手慌脚在衣柜里胡乱踅摸，终于挑出一副镶着淡黄色锆石、款式简约大气的袖扣，递给程乐意：“换上。”
程乐意昂着头，懒懒地抬起手：“你帮我。”
周肆才没有伺候人的习惯，可想到刚才的惨烈遭遇，只得往天花板丢去一个白眼，走上前去替他整理。
程乐意低下头，贴到她耳边，轻声说：“眼光不错，跟你挺配的。”
周肆感到后腰一阵酥麻，忙加快手上的动作，草草完事儿，向后退去一步。
只见程乐意一脸轻松闲适的笑意，幽幽地望着她。
此刻，的确像极了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富二代。
“有病……”
周肆腹诽了一句，自顾自出了房间。
他们在程家的三楼，对周肆来说，宛若迷宫。
程乐意慢慢跟在她身后，看她走错路也不提醒。
周肆像个无头苍蝇，在三楼走廊之间穿梭，直到遇上开门出来的程乐琦。
程乐琦笑道：“乱钻什么呢？酒还没醒？”
周肆心下灵动，过去挽住程乐琦的手：“lucky你在这儿呀，我忘了你住哪个房间了。”
她微微低头，翕动鼻子。
程乐琦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隐约似乎遮盖着一丝薄荷烟草的气味。
周肆索性问：“什么香水？”
“尼罗河。你要是喜欢，送你。”
周肆不动声色地望向不远处的程乐意，壮着胆子说：“太清淡了，盖不住……”
程乐琦果然抬起手指，凑到鼻下一闻，皱眉道：“真的呢。”
她看向周肆：“你别说漏嘴了，我妈要是知道我抽烟，非打死我。”
“这样大的人了，还怕你妈呢？”
两人笑着往楼下走。
周肆尽量让自己像一个娇娇大小姐：“昨晚多谢你照顾我。我没有出糗吧？”
程乐琦笑道：“放心吧。”她伸手掐了一下周肆的腰，“你可胖了不少哦，注意身材，婚礼还没办呢。”
周肆脸上一阵不自在。
虽然同是女性，但被一个陌生人看光光，没有去过大澡堂的南方人周肆还是有些难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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