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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
周肆差点脱口而出：什么姐？程乐琦吗？
延迟了几秒，她才想起来，自己在周家还有个亲姐姐，周漪。
她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忙给自己倒了杯茶，一点点吹冷喝下，才终于平缓了心绪。
我的妈，以前的间谍都是怎么谈笑风生的？这心理压力也太大了……
“咳，她自己做主就行了。我也好久没接触业务了……”周肆一笑，“怕帮倒忙。”
程乐行深深地盯视着周肆。
周肆挂着一丝微笑，心理防线却在他凛冽的目光逼视之下逐渐溃散。
就在周肆觉得自己要拔腿跑路时，程乐行收回了目光。
“这家法国酒庄是我同学开的，信誉没有问题。你姐既然想试试外贸单子，这也是比较理想的合作伙伴。”
周肆顿觉浑身一轻，快要崩断的那根弦也松弛了下来。
呵，呵呵……原来如此。
她却还是不敢直球接茬，生怕这狐狸诈她。
程乐行停顿一会儿，见她没有搭腔的意思，继续说：“葡萄不是一般的作物，任何细微的差别，都会直接影响酒的品质。周漪心气高，一直跟我强调你们家的研发实力……”
周肆突然遮住嘴，隐忍地打了个哈欠。
程乐行愣在那里。
尴尬而又漫长的沉默。
周肆心里懊悔不迭：没出息的玩意儿，就不能忍一忍吗？！
没想到，程乐行嘴角微微一动，收起文件：“困了就睡会儿。”
周肆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以致产生了幻觉。
她竟然从程乐行冰冷的语调里，听出了一丝宠溺。
还能怎么办，就坡滚呗。
只要能结束合同的话题，现在让她真的贴地滚出去都行。
周肆侧身卧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她竖着耳朵，听屋里窸窸窣窣的动静。
程乐行收拾了文件，从沙发上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信步走出房门……
并没有，他在沙发跟前停下了。
周肆感受到有一股暖意从天而降，将她蜷缩的身体牢牢包裹住。
又是那股熟悉的烟草味，淡淡的，带着一丝薄荷的清香，掺杂着木质香水的疏冷后调。
脚步声慢慢远离，周肆屏息等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
身上盖着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
周肆掀衣坐起，慌忙看向会客厅的入口。
她放下心来，也不讲究，直接拿起匀茶所用的公道杯，“吨吨吨”喝了几大口。
“哈——”
她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周肆登时汗毛倒立，心跳漏了一拍。
她硬着头皮，缓缓转过头，越过沙发向后看去。
程乐行斜倚在门上，眉目低垂，看着自己手里的雪茄刀。
“你又在玩什么游戏？”
周肆哑口无言。
心脏已经跳到喉咙口了，如果她此刻开口，一定会直接将整颗活蹦乱跳的心呕到地上。
她绝望地看着程乐行反手关上门，“啪嗒”一下从里面反锁。
他的眼中褪去冷寒，倒映出窗外的半空晚霞，腥红一片。
“嗝。”
周肆猛的打了一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