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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直看进周肆的眼瞳之中：“肆肆，我舍不得碰你。”
周肆心中一动，脸上蓦得更加红了。
她索性摆烂，拉起浴袍，将自己的头整个包进去。
声音闷闷地从里头传出来。
“算你识相。”
程乐意不禁又是一笑，他慢慢走过去，将暖烘烘的周肆揽进怀里。
周肆的身体有一刻的僵硬。
“我不是他。”程乐意柔声安慰，“你别怕我。”
周肆从衣服缝里露出半张小脸，眼睛晶莹闪动：“我知道，不然我早跑了。”
程乐意紧了紧双臂：“你跑不掉的。”
周肆将头埋进对方温热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海盐气味。
“跟我说说，你想起什么有关原主的事了？”
周肆糯糯地依偎在程乐意怀里，将自己刚加载完的记忆尽数与他说了。
“应该是某个类似今天这样的宴席……周肆在房间里换衣服的时候，你的原主就醉醺醺地闯进来了。
“哦对，就是我刚才穿的那件暗绿色的晚礼服。也难怪，我第一眼看到时就觉得眼熟，毕竟那是她遇害时的皮肤。
“然后，周肆质问程乐意，为什么都要结婚了，还在外头拈花惹草。程乐意当时手里玩着你那把酒刀，就突然扑向了周肆。
“然后周肆就嘎了，我就来这里了。”
周肆说得很简练。当时的场景还在她脑中放幻灯片，她只是不想过分详尽地描述。
即便自己并不是受害的原主，那份濒死的恐惧，到底还是真切的。
可能是泡澡的热意褪尽了，她不禁有些颤抖。
程乐意默默听完，感受到她的惧意，又将她搂紧了一些。
“也就是说，程乐意杀害周肆，已经是石锤了？”
“嗯。”周肆刚想断定，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从程乐意怀里挣脱开来，撑着他的前胸：“也不一定。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想了想，恍然大悟：“他也醉得厉害，比你刚才还要糊涂。”
说起刚才，脸上又是一烫。
周肆强自镇定，继续说：“还有……周肆，周肆也怪怪的，她好像是故意挑起争端的。
“你想，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换衣服，看到程乐意进来，为什么不赶他走，反而要主动跟他掐架呢？
“还有，我感觉，周肆之前一直都没有害怕过，连程乐意的刀在她眼前晃，她也没怂。只有……只有真的捅下去那一下，她看到有血，才真的慌了。”
“是不是你多虑了？听说周肆是个工作狂，女强人，会不会，她根本就不怕程乐意的挑衅？也只有真的受伤了，才会有那么一点害怕？”
周肆拍了下程乐意的脑瓜：“大笨蛋，你懂个屁，别瞎推理。”
她拉着程乐意站起来，贴过去比划两人的身高差；又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细细的一截胳膊。
她拍着对方结实的臂膀：“你瞧瞧，周肆瘦得跟小鸡崽儿一样，遇上人高马大、对她意图不轨的一个男人，能不害怕？”
程乐意一只手掌捏住周肆的手腕，空落落的。
他看向丢在桌上的那柄酒刀，明晃晃的闪动着寒意。
“确实，有蹊跷。”
周肆突然问：“你的酒，谁给你喝的？程乐行吗？”
程乐意回过神：“不是，是我爸。”
“哈？”
这个最不可能的答案，让周肆差点下巴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