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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珊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伤天害理的事，自己一个姑娘家不仅要为自己的小工厂头疼，每天还得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忙得舌头都快累出来了。幸好春天假期多，转眼清明节到了，项目部按国家规定放假三天，统一回老家上坟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去上坟！”
慧珊望着窗外的小雨有感而发，为啥清明节非得上坟？为啥上坟的时候非得下雨？虽然工人都放假了，工地上的值班还是要安排好，很不幸，作为项目负责人，慧珊自然要带头值班。
“好诗、好诗！”
冯成阳刚进门就随手一记马屁，自从他不敢项目负责人之后，来项目部的次数比以前勤快多了。
“你来干嘛？”
除了在资金短缺的时候，慧珊对这个善财童子向来敬而远之，现在是假期，工地上满打满算也没几个活人，跟这家伙走太近，搞不好能折在这。
“今天不是过节嘛，爸妈回老家上坟去了，我没事干就过来看看你，清明节嘛，全家团圆的日子。”
还别说，清明节还真是“全家”大团圆的日子。
“去你的，你拿我这当坟地了？”
这会工地本身就没几个人，慧珊让他说的后背凉飕飕的。
“瞧你说的，咱俩早晚一个坟，急啥？”
还别说，按照目前的剧情展开，两个人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该接到结婚通知了。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慧珊也很无奈，一向精明的自己，怎么就在人生大事上糊涂了，一步入套、步步踩坑。
“还要值多长时间？”
“今天下雨没啥火灾隐患，吃完午饭没事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中午在食堂吃饭吧，今天值班的每个人六个菜、一根小羊腿，还烙了韭菜饼，说是大厨自己家里种的紫根韭菜。”
春天吃紫根韭菜正当时，今天值班的人不多，过节了，厨房伙食标准自然水涨船高。因为项目部属于外勤单位，伙食标准是参照总部13倍的标准划定的，对慧珊这种小姑娘来说根本吃不了。
“紫根韭菜？那中午算我一个！”
在林海人的食补文化里，紫根韭菜可是壮阳的妙物，每日操劳的冯泰迪自然不会错过。
“这羊腿配上蒜泥味道还挺不错。”
盘子里有一道蒜泥白肉，青蒜泥拌上青椒末再淋点香油、麻油，别有一番风味。慧珊只是尝试性的沾了一点羊肉，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你怎么跟小北一个口味？”
冯成阳不喜欢蒜泥的味道，文青以前也不喜欢，然而自从小北怀孕之后，家里为了照顾小北的饮食习惯，已经全盘鲁菜化了，文青甚至已经习惯磕蒜瓣了，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土生土长的南方小哥也能进化到看着绿化带流口水的地步。
“吃蒜对……”
慧珊突然愣住了，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事。
“怎么了？”
冯成阳有些好奇，这家伙怎么表情怪怪的，似乎跟便秘似的。
“这边的牙刚才疼了一下，我这边好像有颗智齿。”
慧珊嘴里有颗牙长得不是很好，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就疼一下，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没当回事。
“一会我陪你去找牙医看看，市里那个有名的张通牙科是老爸的朋友。”
因为牙齿不好，冯成阳从小到大没少跟牙医打交道。可能是张大夫技术过于精通了，导致冯泰迪现在牙口特别好，看哪个姑娘都流口水。
“不用了，没事。”
慧珊小时候牙齿不是很好，对牙医有很不好的记忆。
“别闹”，冯成阳发现了新大陆，似乎报仇的机会来了，“我陪着你。”
慧珊是被硬拖进了牙医诊所，这种天赐良机冯成阳岂会错过。
“来，张嘴。”
张通刚把脑袋凑过来就后悔了，这个号称全市技术水平最高的老医生差点吐了，一股浓浓的韭菜混着大蒜的味道直冲脑门。
“不是智齿”，张通给慧珊清洁了几遍口腔之后才开始看病，“是小时候的乳牙残牙，恒牙长出来之后，剩下的这一小半乳牙被挤到里面。”
“那怎么办？”
慧珊有些害怕，紧紧的抓住冯成阳的手。
“必须把残牙拔掉”，张通走到窗口透了一口气，刚才那股味道真上头，这小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饮食习惯如此奔放，“时间长了会把好牙弄坏的。”
“那拔了吧！”
虽然慧珊很害怕，但为了自己的恒牙，不得不答应。
“稍等，我再喘口气。”
张通到窗口深吸两口气，开始准备拔牙的工具。
“大夫，怎么还有凿子？”
慧珊看着大夫拿的工具有些眼熟，这凿子跟锤子怎么跟工地上的差不多？
“别怕，先给你打麻药”，打完麻药，张通朝冯成阳使了个眼色，“按住她！我数到三，一……”
“当——”
慧珊的残牙被敲了下来，慧珊可以对着灯发誓，这医生不仅不识数，拔牙的手艺绝对是跟工地上绑钢筋的木匠学的。
“咬住！不出血了就吐掉，两个小时之内不要喝水，回去尽量平躺休息好，等会麻药退了，如果疼的厉害可以吃点止痛药。伤口可能有一点渗血不要紧，如果长时间出血就来找我，我平时就住在二楼，晚上来使劲敲门我就听得见。”
慧珊嘴里塞了两个棉球，没法说话，医嘱都是对冯成阳说的。
从牙医诊所出来，冯成阳就送慧珊回家了，当然回的是冯成阳的家，慧珊虽然不愿意但这会麻药没退，舌头还不好使，反对无效。
“爸妈还得过会才回来，晚上文青一家也过来，你先躺会，床头有药，一会疼的厉害就吃一片。”
善解人衣的冯成阳热情的将慧珊搀进了自己的卧室，中午吃的紫根韭菜可能真的挺管用。
慧珊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什么心思不用猜都知道，然而现在还真不敢说话，万一伤口出血再让大夫缝两针就不划算了。
不愧是林海市手艺最好的大夫，慧珊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一觉醒来血止住了，也没觉得怎么疼，似乎没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