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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辰渊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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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相逢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微亮。她扭了扭酸楚的脖子,才发现自己昨晚竟是在桌子上趴了一夜。

房门打开,一阵寒凉的晨雾便涌了进来。外头落叶缤纷,已是入了秋。

安生从她门前过,惊讶道:“文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文相逢看着他道:“你也起得这么早?”

安生哎呀一声道:“我是不得不起这么早。这前院后院的一堆活、一堆人等着我去安排呐。”

文相逢想不到安生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竟已是这么大一个辰渊宅的主管家了。

安生见她还只着昨天的一道中衣,立即道:“文姐姐,今日入秋了,早间天气更寒,你先进去等我安排人来给你收拾收拾。”说着,抬着脚步匆匆走了。

文相逢提着两三层厚的裙摆跟在安生后面,走得相当小心。

她身上的这套散花薄袄裙已是相当于一个中等富裕家的小姐穿着,文相逢虽不习惯穿得这么华丽,但也尽量让自己迅速适应这身装束,以免到了沈山水面前闹笑话。

花园入秋,唯有几株桂花开得隆重和浓郁。文相逢经过桂花树,刚好遇晨风吹过,头上身上便沾了几片小桂花。

沈山水坐在后花园正中心的听风亭里喝茶。

文相逢老远便看见了坐在亭中的那道看起来闲散又笔挺的身影,她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低下头,脚步走得有些凌乱。

安生在前面大声道:“员外!员外!”

沈山水边抿茶,边翻一本账本,眼皮不抬道:“大早上的鬼叫什么?”

安生的声音在亭子外绕了半圈,然后是一阵响而快的脚步声,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跑进了亭子内。

安生看了眼后面还没跟上的文相逢,对着沈山水挤眉弄眼道:“员外,我把文姐姐带来了。”

说完,又和沈山水身后背手站着的青雉使了个眼色。

青雉不明白他一大早就对自己疯狂眨眼是有什么毛病,问道:“你眼睛是被风吹了吗?”

安生正要骂他不上道,文相逢便从亭子外的薄雾里闯了进来。

真的是闯进来的。这亭子下面还搭了一圈小门槛,文相逢踏进来时没注意,脚下被绊,身子一个趔趄就轻扑了进来,周围还带进来了几道白色的雾气。

她的头上肩上皆被晨雾打湿了些,几道碎丝发贴在双鬓上,黑发中还沾了几片落桂花。

沈山水瞟了她一眼,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回账本上,右手淡定地翻了页账本。

差点摔了一跤,文相逢显得有些尴尬,愣了片刻后急忙上前给沈山水请安。

沈山水道:“昨日睡得可好?”

文相逢想起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安生道:“提起这事,员外,我正要问你,文姐姐以后住哪间房啊?”

沈山水道:“你房间旁边不是有许多空着的房?”

安生挠挠头道:“我那边确实有许多空房,但离您的房间远啊,文姐姐住那儿不方便吧?”

沈山水头不抬道:“如何不方便?”

“这……”安生本想说这不是您沈员外半夜虏回来的姑娘吗?如何不方便还要来说?

“我才十七岁,是小孩子,我说不来。”他摇摇头道。

青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怼道:“你是小孩子?你心眼比七十多岁的老翁还多。”

安生对他翻了个白眼道:“你心眼少,你简直没有心眼,驴木脑袋。”

文相逢看见他二人一大早便逗趣,瞬觉天也不冷了,她认真道:“没事,我可以早晚多走动。”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结起了冰……

安生夸张地张大嘴巴道:“文姐姐,不想你竟这般主动和豪放?”

咳咳!青雉大声咳嗽起来,示意安生闭嘴。

文相逢见几人表情一下子都不对了起来,知他几人会错了意,着急补充道:“我可以多走动,来伺候员外起居的。”

她是员外的贴身女使,伺候员外起居应该不是什么忌讳?

安生和青雉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安生将嘴巴合上,在那自言自语道:“这里面最没心眼的居然是你!”

沈山水继续抿了几口茶,眼底泛起趣色。他将那账本最后几页快速翻完,轻掷在桌子上。

青雉道:“员外,账本有问题?”

沈山水道:“非账本有问题,而是茶有问题。”

安生不解道:“茶?这不是我们自己的云雾青吗?”

青雉立即了解了他的意思,自己掀了一个新茶盏,倒了半杯品起来。他唇瓣一抿,舌头轻舔,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不是我们产的茶叶,我们的云雾青入口微涩,回味清甘,淡香四溢。这杯里的茶叶已老,不似新茶,而且并无清甘回味。”青雉看问安生道:“这茶叶哪来的?”

安生道:“前几日员外命我在相国寺门前摊子上买的。那摊子上标的就是咱家的云雾青。”

青雉明白道:“有人冒名我们的云雾青,借机谋利。”

安生啊地一声,怒斥道:“究竟是谁,胆子大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这事?”

沈山水将扇一展,笑道:“究竟是谁,去见见便知。”

汴京宫殿,垂拱殿内。文武百官礼呼完毕,依品分班站于殿中,觐见龙椅之上之人,当朝皇帝宋广帝。

宋广帝年老体衰,将一袭隆重的黄袍硬生生穿出了萎靡的睡袍之感。他将一奏折掷在桌上,怒喝一声。刚一上朝便发这般大的脾气,底下百官无一人敢出声询问。

宦官高马良朝下道:“近日,听闻饶州有武林宗门名曰华天,派中宗主纪中行广发召帖,宣称将开选宗大会,广召武林各大门派、忠义之士组建抗辽军,为我朝挥师北上……此事,不知诸位可知?”

殿内一片静默。

马高良将眼看向左侧武官一列,不怀好意地问道:“侯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殿中百官阵型,文官数量众多,浩浩荡荡,皆个个神清气爽。武官却孤零零只站有一列,个个低眉顺眼,气势不威反弱,唯有侯冠林等几个老将军身有余威,气度不减。

侯冠林听得马公公直接点名自己,便站了出来。他知皇帝对这些武林人士心有忌惮,他自己对这些匹夫亦多有鄙夷,于是顺着宋广帝的心意道:“回陛下,自古民间组建兵力,无不是借口效忠朝廷而行不轨之事,此华天派纪中行所谓‘为朝廷挥师抗辽之言’断不可信。”

宋广帝微微点头。忽从那武将一列站出一个姓边的七十多岁的老将军,拱手道:“启禀陛下,臣与侯国公有不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