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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沈山水和青雉也往这边走了过来。
那道士见文相逢摇头拒绝了，抬眸望了眼沈山水，又问道：“公子可要算卦？”
沈山水突然来了兴致，笑道：“敢问道长要如何算？”
那道士伸了伸手，引沈山水坐在矮案对面，指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道：“公子可写一字。”
沈山水执笔想了想，随后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个“水”字。
那道士将纸正到自己面前，观摩片刻，摇头大叹道：“公子这个水字，撇捺成圈，围困于泽。最后一笔枯槁无墨，水字无水，乃是一卦‘泽水困’。”
沈山水微蹙了眉，还未开口，却听青雉站在后面争辩道：“什么虚头巴脑的？我公子这个‘水’字乃是飞白体，飞白体讲究的便是头浓尾枯的笔法，你这道士懂什么……”
青雉还要再争，却被沈山水给打住了。沈山水笑道：“道长，请您继续。”
那道士淡定地瞟了眼青雉，继续观那“水”字，补充道：“此卦乃困卦。阳刚困于阴谋，忠行困于佴言。公子虽有道支持，但困于所处之位不中正，固而徐徐不得志。”
这句话一出，连青雉也哑声了。他微震惊地盯着那道士，再争辩不了。这道士猜得也太准了点！
道士唉声叹息道：“水迟迟困于泽，长久恐有祸事发生。”
沈山水眼中划过一丝落寞，而后又恢复平常。他似早就料到了最坏的结局般，无所谓地笑一笑，淡定地摇扇不语。
倒是青雉一听急了，忙问道：“可解？”
那道士一摆手，继续道：“公子不妨再写一字。”
沈山水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拎起笔，在那“水”字后面，加写了个“山”。
一旁窗户大开，有寒风从窗外呼啸吹进，将那纸吹得哗哗作响。
文相逢见状，急忙跑过去欲关窗，经过沈山水旁边时不小心就撞到了他的手臂，沈山水抬手的间隙，笔头中一滴墨水滴下，正好滴在了“山”字中间那一竖的头上。
那道士盯着纸上那个奇怪的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山中生木。”
沈山水定眼一看，果见那滴墨水在纸间溢开，形成了一道树冠之态，与“山”字正中间那一竖相合，形成一道树木之姿。
既像树木，又像一只长脚单立的鸟。
那道士继续惊叹道：“木植于山，鸿渐于水，女归吉也，渐之进之。”
“乃是一卦‘风山渐’！”
青雉不解，急忙问道：“什么意思，道长您说直白点？”
道士笑了笑，指了指这“山”字，解释道：“有秀木植于山间，招云雨落水。”
又将手指移动向一旁的“水”字道：“有鸿鸟落于水畔，解泽枯之困。”
青雉又问：“那‘女归吉也’呢？”
道长望了眼正在不远处小心关窗的文相逢，神秘道：“此卦之吉，皆因女归。”
沈山水眉目一挑，随着道长的目光看了眼正在往回走的文相逢，眼里有些微惊。
文相逢走回沈山水身旁，只见得那道士道：“循序渐进，不急不缓，一切之事皆可推进。”
文相逢一听，开心道：“公子，这次可是吉卦？”
沈山水侧头看着她，点头笑道：“再吉不过。”
沈山水出了道观，脚步迈得轻快起来。
他多次瞄向身后的文相逢，不自觉地抿嘴微笑。他虽自小不信这些，但并不妨碍自己听那道士说完后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