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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月上山头。
沈山水落座,侧头见两旁分别坐着几个带面具之人。
他看身形,辨出左侧分别是华天派宗主纪中行、青山派宗主楚恭礼、继当派宗主武旭才,以及白日戴着黑铁面具的少侠玉怀惠。
而右侧几位他亦见过,看身姿猜测分别是武名派宗主赵集功、空山派二宗主刘一鸣、问天派长老苍浪。
沈山水又看向擂台之下,一眼扫到了一棵松树旁靠着的人影。那男子戴着面具,嘴里叼着一朵梅花,左腿微曲靠在树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是江风吹。
杨定宗一袭素衣挺立擂台中间,向四周宣读起试剑夜会规则。
他发髻以青簪缎带束起,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轻执竹卷。声音清朗,阴阳顿挫。白袍拂动,裙裾飞扬,气质如这三清山上的古松白杨,端正清俊。
沈山水侧头对一旁的纪中行道:“贵徒气质决绝,确实担得起这‘定宗’二字。”
纪中行哈哈一笑:“员外过奖了,不过我这徒儿,在他们这一辈之中,确实算得上上乘之姿。”纪中行颇有些自豪。
杨定宗宣读完规则,试剑夜会正式开始。
他从袖中抽出一柄竹筒,将竹筒轻抛上高空,擂台下之人眼光齐齐跟随那竹筒向上仰看。
只见那竹筒在空中急转数下,从中窜出两道竹叶制成的飞花,分别旋转着向擂台之下落去。
众人一阵惊呼,两道飞花分别落于一高个少年、一魁梧少年身侧。
两个戴面具的少年捡起那竹叶飞花,皆提气跃上擂台,向对方行了礼。杨定宗一声令下,两人便互相缠斗了起来。
那高个少年使一对双锏,举重若轻,挥扬自如。另一魁梧少年则提一玄刀,劈斩生风,无人敢近。
两兵器在擂台上砰砰相接,碰撞出的兵气惊得四周之人倒退半步,屏起呼吸,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二人交手了一百回合,仍不分胜负,于是逐渐烦躁,情绪上脑,打红了眼。两人急于求成,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开始接连不断地使出杀招,一开始的表演赛似乎变成了仇敌之战。
那提玄刀的长吼一声,凝起内力聚在刀刃之上,哇地举刀砍去。使双锏的一手一根铁锏,双手腕一扭,锏棱四周长出无数锋利毒针,亦向对面挥去……
四周突觉不对劲,待有人尖叫出声时,两兵器已厮打在一处。眼见那玄刀刃就要砍向高个少年的后脖子,毒针锏就要挥向壮硕少年的下腰处,二人身形一窒,分别就动弹不得了。
杨定宗左手钳住那举刀的手腕,右脚微转,迅速侧身弯起右肘重重撞向那拿锏的,二人兵器哐当两声掉在地上。
台下静默片刻,随即响起一阵哗啦掌声。
若不是杨定宗及时阻止,恐怕这第一场“试剑”就要闹出人命了。
底下有人喊道:“这两人不遵守规矩,竟出毒手欲取对手性命,实在有损我武林颜面,快快掀开面具,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哪家门派的弟子干出这等卑劣之事?”此话一出,人群纷纷响应。
旁人不知晓这两人身份,但其自家门派的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山水微侧头去,见一旁坐着的武名派宗主赵集功低下头去,双脚不住微挪着,满身的尴尬一览无余。而那问天派长老苍浪则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
沈山水微笑地摇着扇子,看起热闹来。
杨定宗站在二人中间,对擂台之下一众武林人士鞠礼道:
“诸位,我看擂台上的两位皆是少年之形,年龄必然不大。比赛中出现失控乃是人之常情,何况是两个小孩子。我想他二人并非有意要害对方,还请诸位卖我杨定宗个面子,留他二人一个面子。”
此话说的妥帖,台下之人也亦不再为难他俩,纷纷嚷嚷着让两人下去,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纪中行不住点头,即使带着面具,也不难看出他对自己这个首徒方才的表现之满意。他侧过头,看向沈山水。
沈山水心领神会,侧头夸道:“杨少侠此番胸怀,实在难得。”纪中行点了点头,重新正身坐回。
边野和柳辰儿坐在师父纪中行后面。边野看着擂台上的大师兄,满眼冒着星星光,叹道:“大师兄实在太优秀了,我边野不知何时才能达到这般境地。”
柳辰儿不住地用余光偷瞄侧前方的沈山水,见他气定神闲好不自在。正恍惚着,听得耳旁边野在那叹气,于是回道:“大师兄不是一直这般优秀吗?这有何稀奇?”
她和边野、杨定宗三人自小长在一起,对杨定宗自小的优秀习以为常,甚至觉得他身上的这些品质寡淡且无趣。
柳辰儿小时候体弱多病,她的父母寻遍良医而无所获,最终听得一道士指引,将她送上三清山,拜入了纪中行门下,以期在华天派通过习武来健养身体。
柳辰儿自小的梦想便是做一代侠女,并立志尝遍天下新奇之事,历经天下有趣之人。
她用余光瞟了眼沈山水,与杨定宗比起来,沈山水这个汴京来的茶商身上便多出了许多奇怪的矛盾感,和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她被他这种新奇的气质深深吸引,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春心萌动起来。
柳辰儿正发着呆,一只竹叶飞花不知何时跌落在了自己怀里。她一抬头,见众人皆看着自己,包括沈山水。
她拿起那飞花,提起佩剑,一跃而下,飞至擂台之上。
擂台对面之人也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