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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楚遇就来到丞相府亲自接沈今安去楚家,弄得小楚氏连脸上基本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
想当初,沈今安还未回上京的时候,她为了跟楚家大房攀上关系,每次节礼送的比四房重多了。
结果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遇表哥。”沈今安见到楚遇心情不错,脸上露出甜笑。
楚遇道:“今安表妹,我们走吧,祖父还在家里等你呢。”
小楚氏笑:“之臣回去替我跟大伯问好,得空我就带思黎回去看他老人家。”
楚遇表字之臣,关系好的一般都叫表字。
楚遇从小就不喜欢小楚氏,但他很能装:“堂姑母放心,我一定会跟祖父说的。”
临走前,小楚氏拉着沈今安展现慈母关怀:“到了外祖家,可要好好听外祖父的话。”
沈今安不仅自己走,还带着阿越,她闻言挑眉:“小楚夫人放心,外祖父是我母亲的爹,我定会听他的话。”
小楚氏身份是继室,虽然与楚玥同出楚家,却是四房的人,跟大房联系不算密切。
现在装慈母,未免太晚了点。
离开沈府,天更蓝了,就连空气都要清新许多。
阿越跟在沈今安身边很乖,让沈今安忍不住更心疼他一些,而楚遇也很有眼色的没有问。
同行的丫鬟就带了春桃一人,无他,沈今安身边伺候的婢女,只有春桃看上去是真老实。
“遇表哥,这是我弟弟阿越。”沈今安给楚遇介绍,“我在苏木镇的时候,多亏了阿越才能活下来,所以我走到哪儿,就会带他去哪儿。”
沈今安说得郑重,楚遇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会多说,他道:“初次见面也没什么礼物,这块玉佩送给阿越。以后阿越跟着今安叫我表哥就是。”
楚遇解下腰间玉佩不由分说塞到阿越的手里。
阿越眨巴着大眼睛望向沈今安,不知道该不该收。
沈今安点头,阿越这才恭敬叫了声:“多谢表哥。”
楚遇听见阿越叫了自己,这才松懈下来,露出个笑模样。
沈家住在城东,楚家在城西,城西一片基本上是武官比较多,街道更加大气明亮。
楚家是一座三进的大宅院,门口摆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就连看守大门的守卫都是军中退下来的好手。
沈今安跟着楚遇进门,穿过回廊,来到大厅。
楚老爷子早已等候多时,一旁陪坐的是楚遇的母亲贾氏。
贾氏见着沈今安连声上前,握着沈今安的手疼惜道:“你就是今安吧,当年见你还是一小团,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沈今安对贾氏没有印象,不过贾氏脸如满月,给人很亲近的感觉。
“今安见过舅母,阿越,快叫人。”
阿越心里有些羞怯,他不想给姐姐逗人,站出来道:“阿越见过舅母。”
楚老爷子见沈今安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轻咳一声,彰显存在感,冷着脸等沈今安上前给自己行礼。
楚遇不好说长辈不是,明明心心念念,关心得不行,偏偏人来了,又开始摆长辈谱,让楚遇很是头痛。
他只能出来打圆场:“今安,还不快来见过祖父!”
沈今安进来就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一照面就发觉便宜外祖父见到自己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
她可没有习惯热脸贴冷屁股,看在表哥的份上勉强行礼:“今安见过外祖父。”
脸上的笑容比起之前,敷衍了不是一星半点。
楚老爷子商场沉浮几十年,要是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
他气笑了:“你是在对外祖父不满?”
楚老爷子当惯了一言堂,平日里哪个见了不捧着他,少有忤逆他的人。
沈今安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啊,今安为什么要对外祖父不满?”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看着楚老爷子,跟纯良小白兔似的。
楚老爷子当年就对女儿嫁给沈灏颇有怨言,为此,连带着沈灏也不待见。
他吹胡子瞪眼睛,想说些什么又相顾无言,沉默了半晌道:“这个孩子是谁?你在苏木镇过得怎么样?”
老了老了,面对女儿唯一的血脉,楚老爷子软了心肠,给自己一个台阶。
沈今安可不是报喜不报忧那种,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也不自己说,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
“这是我的弟弟阿越,我俩相依为命,若不是阿越乞讨养活,我……”
后面的话不用沈今安回答,阿越就帮沈今安说了,不仅说了李家一行人恶毒行径,拿了钱还虐待沈今安之外,更是说出李家买凶杀人的事情。
桩桩件件说下来,楚老爷子好悬没被气死过去。
“爹,您顺口气,别激动!今安不是回来了嘛,您看她好好的呢。”贾氏吓了一跳,赶紧给楚老爷子喂参茶。
楚遇也吓得不轻:“祖父!”
沈今安却没有半点激动,这就受不了了?看上去这么关心原主,为什么十几年来一次面也不露!
这就是沈今安最想不通的地方。
楚老爷子两口参茶下去,缓过气来破口大骂:“我就说沈灏那小子没安好心!这么多年,从来不跟我们说今安在哪,每次上去询问,都说挺好,挺好!这就是他给我的交代!”
“玥娘当初瞎了眼,找这么个男人,她死了才两个月就娶了老四家的楚婉宁!”
“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任由自己女儿受欺负!”
楚老爷子把沈灏骂出花,一口气不待歇的。
贾氏怕楚老爷子气出个好歹,连忙宽慰:“爹啊,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同意姑爷跟那丫头的婚事,这些事情我不信她不知道。”
楚遇不想让母亲火上浇油,连忙叫今安:“你快去宽慰一下祖父,老爷子近两年身体不好,情绪不宜太大起伏。”
沈今安见楚老爷子只是嘴硬心软,也没想着把老爷子气死。
她施施然上前道:“外祖父您放心,我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李家人是欺负了我不假,不过后面我也报复了他们,没受多大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