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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太后，您很喜欢蕴姐姐，她也很敬重您，她在为您办事儿的过程中遇到麻烦了，您为什么不让我去帮她？”
齐二只感觉脑袋里像是缠了一团乱线，怎么顺都顺不好。
太后将快要跳起来跺脚的齐二按在身前，打散了她原本的发髻，重新给她梳了个妇人髻。
“原因有三，三者皆是为你。”
齐二：“为我？”
“其一，现在是你拿下乾帝的重要时期，你若是离开，宫中定然会有旁的嫔妃来钻空子，他非深情之人， 你久去未归，再回皇宫，只怕他忘了跟你的感情。你需要重新攻略。不值。”
“其二，蕴丫头在东江办不妥的事情，你一去就办妥了，这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能力胜过她。你的名望和人望，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这样你将来谋取后位会更容易。”
“其三，你早早就去劝服蛊圣，会影响你跟他之间的友谊。缓一缓，你可趁着这段时间，加深跟蛊圣之间的感情。”
太后将凤簪别在了齐二的头发上， 言谈举止之间，显然将齐二看得比李蕴重要。
齐二心思单纯，但正因为单纯，反而显得更加口无遮拦：“太后娘娘，您拦着我，不让我现在去帮蕴姐姐，当真只是为了我吗？”
她觉得不是，觉得太后定另有目的。
太后看着面前的铜镜，瞧见镜子里头上的几根白发。
“哀家也不瞒你，拦着你火速赶去帮忙，哀家有自己的私心。”
齐二姑娘见太后愿意讲实话，对她更加信任：“什么私心？”
太后：“蕴丫头的势力，名声，能力都壮大得太快，哀家需要压一压她的锐气。而你，就是哀家压她锐气的最佳人选。”
“上位者，必须平衡手底下的势力，倘若让一家独大，便会功高震主，奴大欺主。蕴丫头如今已经隐隐有这样的苗头了。”
齐二姑娘：“太后刚刚说的话，我在狐狸精撩人守则上也看见了。可是，太后娘娘，我认为蕴姐姐哪怕再壮大，她也不会背叛您啊。”
太后：“嗯，她现在还要仰仗哀家，所以她不会背叛。 以后她不在需要仰仗哀家，就说不准了。 ”
“齐丫头，哀家这般疼你，你当会愿意为了哀家，去分李蕴的声望，对不对？”
齐二：“我……我……我不知道。还有，我若是去晚了东江灾区，灾区那边的百姓怎么办？ 蕴姐姐说了，拖一天，就会多死很多人啊。”
她的师父不曾教过她大爱无私，但她本质纯良，行走江湖也多做善事，如今却让她冷眼旁观百姓枉死，她有些不安。
太后薅着她的脖子：“上位者争权，历来都是苍生蝼蚁为注。你无需去怜惜他们。你要记着，先利己，再利人。这话哀家之前教过你蕴姐姐，可她清楚，却不付诸行动。所以，她注定不能成为真正的上位者。”
“齐丫头，蕴丫头没付诸行动的事情，你要付诸行动。因为你成为皇后之后，这样需要牺牲他人的事情，还会有很多。”
齐二脸上忧愁更多：“若是如此，我不想当这个皇后了。”
太后：“你必须当。”
齐二：“太后娘娘，我想成为蕴姐姐那样的人，我现在就要前往东江。”
说完她就要走。
她刚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太后：“静嬷嬷，温嬷嬷，从今天起，齐丫头去哪儿，你们都跟着。她可以在皇宫的任何地方走动，但不可让她出宫。”
太后将齐二当成了遏制李蕴发展的棋，这颗棋，她要牢牢掌控，然后收割李蕴的功劳，用来平衡她的势力。
“是。”两位嬷嬷同时应声。
齐二：“太后娘娘，您不要让人盯着我，我不出宫就是了。我被人盯着不习惯。”
齐二当然不甘心，但是，太后有可以控制她的蛊虫，太后若真不让她离宫，她也无法顺利到东江。
太后：“齐丫头，哀家都是为了你好。”
齐二：“太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显然在跟太后置气。
太后：“哀家知道拘着你了，但你且再忍短时间，哀家保证，你以后得谢我。”
齐二扭过头，背过身，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屋。她就是要给太后耍脾气。
太后摇摇头，然后沉声下令：“严公公，备纸笔，哀家要给蕴丫头回信。”
严公公立刻找来了最好的宣纸，拿出最好的墨块开始研墨：“主子， 您可要将蛊圣挚友已经找到的消息， 传递给李姑娘？”
洛太后进攻第一天，就救下了刚受腐刑的严公公，从此他就一直跟在太后的身边， 手里替主子沾了不少血，办了不少事，绝对的忠心耿耿， 也比旁人有话语权。
太后不疑人的时候， 那就是完全相信。
“哀家现在不会告诉蕴丫头已经找到了人，严公公，从今天开始，你看好皇宫，绝不能让跟蛊圣挚友相关的消息传出去，尤其是齐二那丫头，你得盯死了。”
太后落笔写信，写下的多是对李蕴的叮嘱，让她保重，并保证会派出更多的人去打探蛊圣挚友的消息 。
信函写好后，她招来了两尾猛禽，让它连夜将信函送到李蕴身边。
……
江天相连，烈阳自水面升起。
两尾猛禽自青天飞落，青灰的眼白里倒影出李蕴的容颜。
“喳喳喳……”
两尾乌鸦发出声音，将恍若枯树根的鸦爪伸向了她。
柳郡王通兽语，听出那乌鸦满嘴脏话，却没有替李蕴翻译，只是将绑在它腿上的信函拿了下来， 然后放出一只幻金蝶，将二尾乌鸦驱逐。
胆敢谩骂小妖女，哪怕它说不了人话，伤不到小妖女，他也要将它好好教训教训。
李蕴看着江面上一蝶一鸦来回打斗：“太后来信了。”
“嗯，小妖女，你是要自己一个人看？还是柳某陪着你看？”
李蕴：“当然是你跟我一起看。”
柳郡王将信摊开，将信往李蕴的方向挪了挪，更方便她查看。
柳隐心：“小妖女，该说不说，你们师徒两人最喜欢说情感废话。太后这么长的信函，前面居然全部是叮嘱你照顾好自己。话这么多，真情却一点儿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