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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却仍双手抱胸，不理他。
崇祯生气，下意识便想叫人将他拖下去仗打，但又立马意识到，面前这个不是人。
原清照也皱眉。
她对十三这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同样看不惯。
她之所以凝聚他的魂魄，不过是因着他魂体之力在死士之中最为强大罢了，如今又甩脸色给谁看？
于是，她的手指摸上缠丝金戒，摩挲两下。
十三立马闷哼一声，捂住胸口。
他的眼神如冷剑，射向原清照。
垂落碎发下的眼仿若寒潭，一副欲将她杀之而后快的模样。
原清照手里的力气加大。
十三噗通跪下。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出声求饶。
原清照心内厌烦，冷冷道：“既如此，你便魂飞魄散罢。”
烛光映着原清照半张脸，肤若白瓷。
一明一暗间，好似佛龛上端坐的菩萨。
这是崇祯第一次见到原清照如此俯瞰众生的模样。
平日里，她嘻嘻哈哈，打趣笑闹，半点没有神仙架子。
可此刻，她半垂眼眸，谈吐间便叫人灰飞烟灭。
崇祯从骨子里漫出凉意。
这是仙，不是人。
他再一次对自己告诫。
十三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终是发出了低低的哀嚎。
身上也开始冒起缕缕蓝烟。
原清照心绪没有半丝波动。
这缠丝金戒名“幽魂戒”，是她花了大半信仰值兑出来的。
可凝聚容纳三人魂魄。
前头已说过，她之所以凝聚十三的魂魄，不过是因着他魂体之力在死士之中最为强大。
但他既然如此不恭不敬，前面还欲杀她置于死地，那还留着做什么？
不如空出位置来，让给下一道！
十三的哀嚎声越来越大，直至凄厉。
传到殿外，令不少宫人都埋下头，堵住耳，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身体也愈发虚幻。
眼看便要魂飞魄散，还是双喜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
他跪着爬到十三身边，摇着他肩膀叫：“讨个绕，给小司命讨个饶！她是咱主子，咱就该听主子的话！讨个饶啊你！”
十三神色迷离惝恍，从牙关里挤出，“主子……主家……”
“是主子，不是主家！小司命是咱主子！快给主子讨个绕，说你再也不敢了！”
双喜急得眼眶发烫。
十三咳嗽两声，顺从重复，“主子……我……咳咳……十三再也不敢了……”
双喜如释重负地抹掉泪，转头，用希冀祈求的眼神望原清照。
原清照将手指从幽魂戒上轻轻移开。
十三顿时失掉全部力气，化作点点幽光，钻入戒中。
双喜给原清照磕头。
“多谢主子慈悲！多谢主子慈悲！”
原清照问他，“我知晓你与十三心意相通，他所感知之事皆能反馈于你。告知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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