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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天下科技人才都已汇聚到京城。
“璇树”也被原清照费了大半信仰值捏了出来。
那“天书开阁、选拔人才”也就迫在眉睫。
当然，这一切都不用原清照亲力亲为。
当领导就是这点好，动动嘴皮子，下头的人就能跑断腿。
但在开阁之日的前一天，原清照望见一些匠人在修补大殿琉璃瓦，心有所念。
便与璇树一同到匠户所住的地方转了转。
明匠户，分为“住坐匠”与“轮班匠”两种。
住作匠，指长期在京师及附近地区服役的工匠。
轮班匠，则是指分散在全国各个地方，按照实际需要，每隔一年、两年、五年等时间赴京师服役三月的工匠。
但自嘉靖年间起，朝廷下令轮班匠一律可缴银代工，轮班匠便名存实亡了。
原清照来到匠户们居住的坊市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已去服役，只剩些妻儿老小呆在逼仄阴暗的家中做些活计。
有三两孩童于沙石地上玩闹。
他们穿着破烂的衣裳，薄薄的芦絮从衣裳缝隙处漏出来，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颤抖。
见到他俩，孩童们都不由自主停下玩闹，睁着因脏脸而显得愈发清澈的眼，好奇又敬畏地看着。
原清照与璇树的打扮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破旧的、陈腐的。
而他俩面容凝脂点漆、身穿蝉衫麟带，鹤骨松姿、雍容文雅。
虽然是悄悄出来，身后没跟着尾巴似的随从宫人，但远远望之，顿觉不似凡人。
有坐在家门口太阳底下捧着个瓦罐不知在捣鼓什么的妇人看见了，连瓦罐都来不及放。
冲上前左手瓦罐、右手抱住自己挡在路中的孩子，跪到路边。
妇人低着头，看着他俩泛着光的织锦裙摆迤逦过污水碎石。
心内不由自主生出可惜。
有些人，天生便该行止于高高的云端，不落凡尘。
但那裙摆却停于她眼前。
她听到上头传来娓娓问话，“你的家里人呢？”
妇人的声音紧张，“回贵人，上工去了。”
“在哪儿上工？”
“工部下头的局子，每日早早地去，日头落下方能回。”
“晓得最近的‘登天大会’么？”
因为朝廷也没给这次“选拔有所成之人”的考试盛会定一个官方名字，民间便胡乱取了个“登天大会”的诨名。
意为只要被选上了，那便是一步登天。
原清照听说后倒觉得歪打正着，可不是“一步登天”嘛！
妇人：“回贵人，晓得，但我家里头那个只说他技不如人，去了也选不上，便不去了。”
原清照惋惜，“都没试试，怎么又晓得选不上呢。”
“贵人说的是。”
看着温顺伏在地上的单薄背脊，再看看她旁边那个瘦小孩童，原清照叹口气。
她见到妇人瓦罐里黑糊糊一团，问：“罐里是什么？”
妇人赶忙双手捧起瓦罐回答：
“孩子身上生疮，就去外头弄了些虫卵\子，家里头老人说捣碎了冲滚水给孩子灌下去，疮就能好！”
原清照的眉头微皱，不再去看那黑糊糊一团，上前一步。
她手里现出白光，抚上孩童头顶。
不过须臾，她便撤回手道：
“孩子没病了，以后别再给孩子吃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说完她顿了顿，又道：
“半个时辰后，你让这儿的人家都上坊市门口去，会有人来给你们发盐粮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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