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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军。
军营驻扎于襄京城外。
高高的桅杆上挂着金线绣的“闯”字大旗，卷在空中列列作响。
桅杆下，尖尖的白帐子望不到尽头。
李自成刚刚装模作样地安抚了一支来投奔他的起义军，回到他的营帐。
其侄子李过便在帐外求见。
李过长得五大三粗，身穿轻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他一进帐便压着粗嗓道：“舅，袁时中回来了！”
袁时中，年纪不大，意气风发，因旱灾起义，所领部队被外人称作“小袁营”。
在去年的时候，他与李自成合了营，算是拜了他的山头，但不知为何，后来忽然又想归顺明廷，带着部队一直在山间徘徊。
虽然最后终究折返回来，但从那个时候起，李自成便对他起了杀心。
李自成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由自主开始揉捏起自个儿的太阳穴。
前些时候，他刚斩杀手下的大将“罗汝才”和“贺一龙”，费了好大力气安抚其部下，难道今儿个又得杀袁时中？
抛掉“人心涣散”的忧虑，李自成狠下心。
为了一统权力，为了千秋基业，当断则断！
“将军！”外头亲卫于帐外报，“密探回来了！”
李自成闻言，忙道：“进！”
说完看向李过。
李过方才后知后觉，咧嘴一笑，随意胡咧咧了个理由，离开营帐。
密探风尘仆仆，入帐后水也来不及喝，便一五一十地将他所见到的登天大会景象合盘托出。
这一说，便从白日说到黑夜。
有亲卫过来询问“晚膳”，也被李自成抓起桌上镇纸，砸得离了去。
他于营帐之中团团转，心乱如麻。
竟是真的？
竟是真的！
他倏然转头，眼神在烛火映照下好似独狼。
“你再说一遍，那武器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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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
皇太极躺在龙床上，苍老枯涸的手无力搭在明黄绣被上。
寝殿的窗户被关得严实，一丝风也不露。
满殿静悄悄，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有服侍他的汉人包衣躬身入殿，跪在龙床边，头磕地毯，轻声细语道：“皇上，有探子来报。”
皇太极猛地咳嗽几声，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大口痰。
他喘着粗气，“进……进来。”
包衣应“是”，又磕了个头，小心退了出去。
探子走进寝殿，跳跃的烛火映下他卑躬屈膝的影子。
他同样跪在皇太极床边，首先禀告了手下人刺杀失败。
皇太极无甚反应。
然后，他将所见所闻一一低语出来。
皇太极听着，那无神的眼却猛然睁大。
他的出气声越来越重。
再望向探子，他想说些什么。
可猛地喘了几下后，他惊厥过去。
唯余殿内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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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州，麻城。
张献忠的心情非常之好，哼着小曲儿坐在后院里头晒太阳。
两个新得的、娇滴滴的美妾于他左右，给他捏肩捶腿。
人生如此，又有何求？
前有五万七千人齐齐降他，后有豪绅明官敬献十万金于他，他觉得，这麻城真是自个儿的福地。
听闻李自成那厮在襄阳称王，还改襄阳为“襄京”。
那他张献忠要不也在这麻城称王，改麻城为“麻京”？
啧，也太难听。
这时候，密探进来院子。
张献忠大手一挥，挥退两美妾，又给密探赐座，大大咧咧道：“怎么，崇祯那厮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待听完密探所叙，他又一蹦三丈高。
“啥？真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