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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望住他们，他们也望住崇祯。
阳光落在绣满金丝的五爪龙袍上，细碎辉光迷蒙了那天下至尊的身影。
崇祯初始面容肃穆，可慢慢地，竟如水波纹般漾出笑容。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笑得越来越开怀，也对着底下大声喊话。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真好，真好，男儿立世，当有如此志气！杀尽闯贼建奴，朕便赏你们个个封侯！”
军士们第一反应就是大叫谢恩，可长官再三强调过，这时候绝对不能发出一丝声音，于是他们个个胸腔如擂鼓，憋得喉咙都涨红了。
崇祯又道：“朕今日见识到了你们的风采，接下来便让朕见识见识新式武器的风采！你们黄将军可在朕耳边唠叨多回，说有这武器，再加你们这些好儿郎，便可天下无敌！那今日便让朕看看，如何天下无敌！”
饱福酒楼对面不远，便是正阳门大街的尽头“正阳桥”。
其实在后世，正阳门大街被称为“前门大街”，“正阳桥”便是大名鼎鼎的“天桥”。
这时候正阳桥的南边都是河塘，里面种满了荷花，建了许多游廊水亭。
此时正是夏季，满塘荷花开着，亭亭玉立。
风吹过，层层叠叠挨着的荷叶荷花便被风抚出了一道道凝碧的波痕。
荷塘挨着饱福楼的这一面与正阳桥也早被清空，只余塘对面，站满了摩肩接踵的百姓。
两营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塘边站定。
刚刚行在后面的持枪军士都换到了前面，面对荷塘。
长官号令：“预备——放！”
“砰！”
“砰！”
“砰！”
无数火枪火铳齐放！
而且出乎意料藩王们预料的是，不是放一下就结束，而是连绵不绝！
持枪的人不断拉膛，枪铳口接乱冒出火光！
“砰！”
“砰！”
“砰！”
黑色硝烟缓缓升起，满塘的荷花被打得东倒西歪，花叶飘散，震得对面百姓忍不住捂耳朵。
整整持续了一炷多香的时间，这一轮射枪才停住。
再看那正阳桥下，先前还婷婷袅娜的荷花，此刻只余满塘残枝。
崇祯的神色满意。
他身边藩王们脸上的笑容却个个凝重下去。
从前，火枪火铳最大的诟病便是装火药上膛极其浪费时间，打几下就必须冷却一会儿，不然铁定炸膛。
因此，战场之上，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冷兵器作战。
但这些枪铳……外表虽与旧式枪铳没什么大差别，可连着打了这么久，竟无一把炸膛！
而且装火药的时间可忽略不计，甚至，有几款火枪从始至终就没看到过装火药！
这样的武器若是装备上了大明军队……
一念及此，藩王们的呼吸急促起来，有些神情激动，有些眉头却不觉凝定。
两营的长官再下令：“换！”
那几十尊大炮咕噜噜推到了岸边。
对面，站在前头的百姓，望着那几十个黑洞洞的炮口，不觉往后退上数步。
“放——”
随着长官一声令下，所有大炮“轰”地射出炮弹！
同样是一发接着一发，炸得水塘翻天！
数不清的水柱升空，四溅散开。
有些水里头夹杂着枯枝败叶，有些水里头还飞起来了鱼虾！
到后头，从塘底被炸出来的淤泥，夹杂水流，浇得岸边猝手不及的百姓那叫一个落汤鸡。
“我新买的衣裳啊！”
“完了完了，回去铁定被骂，早晓得就不抢前面的位置！”
“看，咱接到了一条鱼！算是皇帝赐的鱼吧？哈哈哈！”
“啊又来了！快退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