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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嘉贵人可得便按太医的建议继续保持，听说女子孕中舒适，怀的子嗣也多乖巧伶俐。”
富察褚英随口胡扯一句，跟着低头端起一旁的茶水淡淡喝了些。
“说起乖巧伶俐，那都是小阿哥生下来之后的事。
如今后宫诸多不顺，嘉贵人还是先过好孕期，不然左一个朱砂，右一个中毒，对腹中子嗣也不好呢。”
芳嫔开口，短短几句话就将大殿的气氛瞬间戳破。
其他人全当是在看热闹，被波及的金玉妍倒是气的不行，话不中听，谁都心里不舒服，“好不好的，自有我与皇后娘娘关心。
芳嫔姐姐，你若是有空，还是多看着些宫里的仪贵人吧。
宫里姐们不少，若是再如吴答应一般被猛然吓到，那就是芳嫔姐姐的失职了。”
面对金玉妍牙尖嘴利的还击，芳嫔依旧笑意盈盈，“劳嘉贵人挂心，不比嘉贵人有孕，尚有皇后娘娘‘特意’关照。
储秀宫里的仪贵人，哎，就当是有一天过一天吧。
不过有我在一日，仪贵人定不会跑出来惊扰诸位姐妹，尤其是嘉贵人，毕竟有孕金贵着呢，”话说完，目光还在金玉妍的孕肚上流连一圈。
金玉妍：……
吵吵闹闹的聚在一起打嘴仗，算是她们日常请安的必走流程之一，谁都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稍晚一些，富察琅嬅由着素练搀扶出现在请安大殿。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娘娘万福”
“咳咳，起来吧”
富察琅嬅有些咳嗽，脸色看着也不如前几日健康。
大家见状都开口关心了两句，但也没怎么多想。
冬日嘛，外边天冷，屋内很难通风，妃嫔们偶尔会有个头疼脑热太正常了。
只是这样的头疼脑热在持续小一段时间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有点带累身边人的意思后，众人就各有各的小心思了。
“马上就是年节，年节之后还有排队等着的秀女选秀。
皇后就没找个太医好好诊治调理？”
富察褚英有些闹不懂对方的意思，这些日子她去请安，肉眼可见的发现富察琅嬅状态不好，偏偏人都这样还死撑着呢，也不知要犟个什么劲儿。
“说是皇后娘娘的身体已有好转，除了夜间总醒，浑身乏力咳嗽，放在平日，并不影响什么。
也请太医开了药方，不过去请的时候不凑巧，太医院的院判奉了皇上的旨意出宫替那些老王爷和王妃们摸平安脉。
叫来的太医是新提拔的，只留了些止咳消喘的方子让皇后用着。
这不赶着年节，长春宫的宫务多，倒还一直没好利索。”
萦香也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嘴巴巴地将话都说了出来。
富察褚英听完撇嘴，“皇后的身子本就不算健康，眼下还不着急调理，受影响的也是她自己。
你稍后替我去一趟公主所和阿哥所，记得提醒暻姝和永玒他们要仔细保暖。
皇上这次没提让他们回来的事，你嘱咐他们最近稳一些，我会帮他们争取。”
不过再怎么争取，永玒和永玥都很难再回来像之前那般常住，年纪毕竟大了，暻姝倒是可以，女孩的身份在后宫行事方便。
萦香点头应声，“是，奴婢明白。”
……
长春宫大殿
“咳咳，咳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随着素练进殿后听得更加真切。
手里端着小厨房熬煮好的止咳汤，素练白着张脸，快步走到八仙桌旁，“娘娘，该用药了。”
“先放那吧，”富察琅嬅头也没抬，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手中的账目，“月底就要盘算整一年的后宫开销。
呵，看看他们送来的东西，真都是贪心的很。”
富察琅嬅被送来的账目气的够呛，虽说每年年底一查账都会让她惊叹后宫的宫人们过于贪婪。
但像这样明晃晃的，一年贪过一年的做法还是让富察琅嬅郁闷。
“早两年的时候还知道遮掩，采买什么也都会写上一个差不离的价格。
再看看如今，连咸福宫那已经没人住的寝宫都丢进去百两银子，可想而知，他们到底贪墨了多少。”
说完，富察琅嬅激动的脸颊泛红，转头又费力咳了几声，直到喝了口温茶漱口才算缓解。
素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一边不断摸搓着富察琅嬅后背，一边将放温凉的汤药推到对方手边，“这起子奴才就是好日子过惯，忘了是谁给他们的天大恩典。
娘娘何须同他们置气，大不了直接打发送慎刑司去。
想来不管贪了多少，他们都得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端起汤药喝完，富察琅嬅觉得喉咙处舒服不少，叹了口气，“处置他们不难，难得是换了一批新人，还是一样的情形。
国库的钱只出不进，皇上言语间已有不满。
本宫现在愁的，是得想出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不然总不能隔个三五年，就要动手清理一波后宫的蛀虫们，富察琅嬅嫌麻烦。
素练对此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能听着富察琅嬅不算难听的抱怨，同时不忘偶尔忙碌的空隙给对方端茶倒水。
头昏昏沉沉，视线忽上忽下，素练努力甩了甩头，还是觉得今日有些不对。
唔，难不成是这段时间太累，晚上没休息好？
“哎呀，素练，你手背怎么这般热？”
富察琅嬅的话打断了还今日表现迟钝的素练，嗯的一声，素练摇头，“娘娘，奴婢不热啊。”
她从外边回来，又一直站在八仙桌旁陪着自家娘娘，脚上的鞋子湿了都没空换，哪里会热？
毕竟是贴身婢女，富察琅嬅也做不到像对旁的宫人那般无动于衷，她伸手，又探了探素练的手背，“还是热，你可能是夜里起床时着了凉。
本宫这边没什么事，你快回去喝些姜汤捂捂汗吧。”
听主子这么说，素练没有反驳，到底还是走了，只不过走之前，又叫了个平日还算脸熟会来事的二等宫女去伺候富察琅嬅，自己则麻利裹着厚实的被褥躺下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