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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赶到火车站，买到了回老家的最后一班车，途中心里面忐忑不安，脑子一团乱麻，距离上次回家相隔了大概一年多的时间，当时出门的时候父亲的身体还是硬朗的，平时通话时候也未察觉到到什么异常。
严格来说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自从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父亲也没有再找过，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也很少回家去陪他，如果真有什么事儿，我不知道该如何原谅自己。
两个小时过后，下火车，我抬手拦了一辆出租，往市医院赶去，司机在我的催促下开的很快，到达付钱的时候也没在意他好像宰了我一笔，在医院门口下车后，我老远就看见了小叔的身影。
“小扬，你终于回来了，你爸在三楼305，你快上去吧，我就先回去了，你阿姨上夜班，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知道了，小叔，我爸生病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别说这些，我只有这么一个哥，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侄儿，快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小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简短的话让我没来由鼻头一酸，对于亲情这一块我是比较缺失的，母亲那边的亲戚在外婆外公过世后基本上断了联系，父亲又是一个内敛的性子，可能大多数男人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对孩子的爱，从小到大，父亲给我的感觉只有严苛，只有小叔是很溺爱我的。
回头上楼，在一个角落中，我找到了父亲的所在的病房，他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脸色比上次见面多了一份憔悴，耳后的头发有一部分花白，我心中充满了愧疚，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父亲已经老了。
“爸，我回来了。”我轻声自语道。
“你是6床的直系亲属吗？”这时一个医生进来问道。
“对，我是他儿子。”
“你跟我出来下，别吵到病人休息。”医生朝我招了招手后往外走去。
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他拿出一张片子，放在散发着惨白光芒的灯箱上。
“你看，这是肝脏的片子，这个位置有一个肿瘤，经过我们的取样化验，是一个恶性的肿瘤。”
忽然的噩耗让我的心脏一下跌落到谷底，呼吸仿佛都停滞住了，见此，医生急忙摆了摆手。
“你别慌，我话还没说完，虽然是恶性的，但是发现的比较早，做个切除手术就行了，后期只要不转移扩散，每年定期体检，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医生的话让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汗水已经浸湿了背后的衣衫。
“谢谢医生。”
“对了，你还要准备下手术费用，估计在15万左右，早点把费用交了就早一点做手术。”医生补充道。
“好的，我尽快把手术费用凑齐。”
离开办公室后，我来到了医院的楼梯间点上了一支烟思考着，出来工作几年，我基本上没存多少钱，我想想了身边的人，王佑和杨小南前段时间才买了房，付了首付后面还要还房贷，估计手里面是没什么钱的，当然，我如果开口王佑肯定想办法会借钱给我，但是我也怕影响他俩的正常生活，刘莹应该是有钱的，想到这儿我拿出手机，找到刘莹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喂，谁呀，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吗？”电话接通，刘莹有些迷糊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是我，刘小屁。”
“沈扬，你有病啊，大半夜的，明天我有黑眼圈了你负责吗？”刘莹不满的抱怨道。
“有正事，我现在需要钱，你手头有闲钱没借我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有，你要多少，赶快说，说完本姑娘要睡美容觉了。”
“15万。”
“15万是吧，卡号给我，我………等等，你再说一遍？多少钱！”
“你没听错，15万。”
“沈扬，你是去赌博了吗？要这么多钱，大半夜的，你别逗我了。”刘莹嘀咕道。
“我爸病了，手术费，我钱不够。”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啊，叔叔生病了吗？”刘莹的声音突然惊讶起来，顿了一会儿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这样，你等我，我去帮你凑。”
挂断电话后，我揉了揉额头点上了一支烟，将手机放回包里，无意中摸到了一张卡片，掏出来一看，是林怡的，我下意识的回想起她给我说的话，让我有事儿可以找她帮忙，她会帮我吗？纠结片刻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太实际的想法。
抽完最后一支烟，天空中已经露出了最后一抹鱼肚白，医院外面的早点摊逐个支了起来，我简单买了份早餐后，上楼回了父亲的病房。
“爸，你醒了，吃点东西吧。”我将床摇到一个合适的倾斜度，将他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别因为我耽误你的工作，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啥大问题。”父亲接过我手中的粥喝了一口。
“我已经请好了假，你就别操心了，过两天你得动个小手术。”
“我不做，浪费钱。”父亲摇了摇头。
“爸，这次您得听我的，没得商量，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想办法。”我坚持道。
父亲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我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了他，两父子相顾无言，餐罢，将垃圾收拾完后，我坐车回了家打算给父亲拿两套换洗的衣服。
老家的房子不大，楼梯房，两室一厅，屋内的东西很简单，唯一看起来比较富余的地方就是父亲的书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父亲是一名教师，在老家镇上的中学任教，因为条件艰苦，所以没几个人愿意来这个地方教书，父亲身兼多门课程的老师，学生们也爱听他讲课，从我出来工作以后，父亲就把一部分的工资拿出来给了一些笔都买不起的学生。
收拾完东西已经是回到医院已经是下午，刘莹还是没有给我回信，我有点着急，但是也不好主动去问。
纠结了一会儿后，我内心还是产生了试一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