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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
城外的黄土弥漫开来,夹杂着血腥味儿在空中飘散开来。
城内的百姓人心惶惶,不少百姓拖家带口背着行李背井离乡想暂时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城墙上的士兵们,眼睛死死盯着城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动静。
城墙正中间,穿着铠甲的男子紧皱着眉头看向远处,一斥候突然登墙抱拳单膝跪地,“禀陈副将,西陈与匈奴推进了五里地,距我方营地只剩二十里了。”
陈副将原是余将军护卫,先前被余将军派往附近郡县借兵,等回来后得知余将军带兵出城袭扰,百名士兵无一生还,余将军不知所终。
若不是底下士兵苦苦拦着,陈副将是想着只身闯进敌方营帐的。
之后便是陈副将带着借来的士兵们守住了敌方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直到地方粮草消耗殆尽。
如今对方筹集了粮食卷土重来,以往只需应对北方的匈奴倒也势均力敌甚至更胜一筹,只是如今西陈在大叶西面时不时的袭扰,大叶便分散了一部分的兵力,此战损失比以往更重。
陈副将问了问身边的护卫,“粮草可还能撑到大军到来?”
“回副将,粮草是管够的,刚刚上次捐赠粮草的钱老爷又送来了二十万石粮食,不过都是旧年的陈粮,除去分给城里百姓的,足够咱们吃个把月的。”
陈副将松了口气,看向远方的黄土,对着护卫嘱咐道:“还是让军医好好查验一番,眼下关键时刻,任何事不得马虎。”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护卫拱手转身向营地而去。
日暮西山时分,大军行至距离关外三十里的应华府,武安侯对这条行军的路线很是熟悉。
年过半百的武安侯浑身散发着精气神儿,武安侯举手示意,大军戛然而止。
“今日便行至此,在此安营扎寨,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离营超过一里,两两一组出行。”
命令一出,身边的传令官便跑着一遍遍的复诵着命令。
睿王此次负责粮草,早已先大军出发了,此刻的睿王不得不庆幸自己临时作出的决定。
自古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兵精粮足,战无不胜。熟读兵书的睿王深知粮草的重要性,一路更是打满了十二分的警惕。
大军行了一日,睿王突然做了停止的手令,下马走到了路边,拾起了树根下的一球形马粪。
身边护卫见状忙接过了马粪,殿下金尊玉贵的,怎么能碰这些腌臢之物。
睿王一个手势制止了护卫,拿手指捻了捻,最后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对那护卫下了令,仔细查看方圆几里是否还有马蹄印马粪出现。
睿王眯着眼看着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心中盘算着什么。
睿王喜欢马,身为皇子,并且是皇帝委以重任的皇子,自小便是收集各地的马,便是很多时候得空的时候,马都是睿王亲自伺候的,包括涮马,清理马厩。
看是想通了什么,睿王命自己的护卫领了一千人佯装护送粮草先行,而睿王领着兵和粮草绕了另一条道。
此刻的睿王看着面前丢了半条胳膊满身狼藉的护卫,握紧了拳头。
“属下行了半日,西侧山头上突然冒出一支骑兵,虽只有我方半数人马,却是个个生的人高马大,属下见情况不对,绕到后方点燃了装有“粮草”的车马,趁着混乱带着弟兄们撤了出来。”那护卫经历一番生死,有些哽咽。
护卫也怕死,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更接近死亡,所以更怕死。
睿王拍了拍护卫肩膀,“你是好样的,此战结束,本王为你请功。只是眼下,你这伤只能简单包扎,军医还得到了北疆才有。”
“这点小伤,不过是丢了个胳膊,属下照样能保护殿下。”那护卫回道,说完又给出了建议,“殿下,此处离北疆大约还有一日的路程,若是此刻安营扎寨,未免生出什么意外,不如连夜赶路,天亮之前便能赶到北疆。”
睿王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便继续赶路。”
大军一夜未眠,黎明时分,北疆的城池终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睿王也见到了憔悴了很多的陈副将,睿王自小跟在姑父余将军跟前,与陈副将自然是相识的,陈副将此刻见睿王带着粮草赶来,连着几日休息甚少的陈副将终是放了一口心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