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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天师,这玩意儿放哪儿?”里正小心翼翼捧着一小兜灰烬,方才晏司让他找尸傀火化后的骨灰。里正也分不清,索性就着尸骨痕迹装上一兜子。
晏司指指前面的小木盂,转头继续擦拭长剑,检查做法前准备。
余光瞥见门口那团流转的紫气,晏司忽然灵机一动,“陶大哥,你站这来。”
陶言依言站到晏司指定的位置,这个角度正好能将晏司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又见晏司掏出怀中玉佩递过来,陶言问道:“这是做什么?”
晏司道:“玉佩我师父做的,可以挡下道法上攻击。你拿着免得遇到危险?”
陶言疑惑,站这里有什么危险?
晏司自知理亏,声音都放软了,“陶大哥,就是……那个你身负紫气,受天道庇护,阴邪不进。我怕等会儿万一……算了算了,玉佩给我,你边上去!”
陶言将玉佩揣进怀里,“不就是挡一下,战场上什么危险没见过。不过……”陶言拖长尾音,见晏司快炸毛才继续道:“晏大天师,你怎么肯定我阴邪不进?”
“身负紫气,是极贵之人。”晏司心说,陶大哥这气运简直就是妥妥的封王拜侯命格,作为本朝肱骨之臣受国运庇护,阴邪想要加害少不得被反噬下场。
陶言拧着枪往晏司指定的位置一站,笑道:“那就承你吉言了,今晚我帮你挡住那些阴邪。”
……
乱葬岗。
马大夫佝偻着身子,一遍又一遍翻找破烂茅草屋。
“马大夫,您今晚需要再休整吗?昨日……”李齐恭敬立于一旁。马大夫这人十足怪异,不知道他年龄几许,只知道姓马,姓谁名谁。只知道以前是个大夫,故称马大夫。
马大夫转过头欣赏李齐半晌,“李齐啊李齐,你怎么这人啊,做事就是瞻前顾后。我的能耐你还不知道?你啊……是我最完美的杰作。”
李齐目光直愣愣盯着一处,好似一只忠于主人的尸傀。
马大夫在一阵翻找后,终于找到木匣子,上面沾满脏兮兮的烂泥,依旧掩饰不住木匣的华丽。
李齐悄悄挪动些许,将马大夫动作尽收眼底。
小匣子里是一面镶着金边的精致令旗,以李齐走南闯北多年的经验,这东西肯定价值不菲,至少比他见过的前朝遗物金丝百蝶扇还要华丽。
马大夫在衣裳上胡乱蹭蹭手,小心拿起令旗,“李齐啊,你可知你的命有多好……被老夫炼成尸傀,以后……咳……有的是福享。”
“是,马大夫尸傀之术天下无双,国师尚在都得避您锋芒。”李齐垂头应道。
“哈哈哈,国师……他们可看不上我这点小手段。来,说说你见到的那两个小家伙,他们能耐如何。”马大夫被李齐一番吹捧伺候的心情舒坦。
李齐往前两步,神色肃穆道:“昨日破您阵法的名为,晏司。这人据说是天师,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二十。不过属下认为,和晏司相比更应该注意那个陶言,这人一看就是手染鲜血无数……身上杀气很重,属下面对他时,没有一丝一毫反抗之心。而且昨晚,按照时间推算……晏司破阵正是陶言找借口离开不久……”
马大夫再次打量李齐,良久后,马大夫将小令旗插在茅草屋前。
“谅你也不敢骗我,陶言……姓陶,先前朔北侯正是姓陶。”马大夫若有所思。
李齐略一思考,“朔北侯家现在除了个两三岁的小孩,并无男丁。”
马大夫起身望向京城方向:“哈哈哈,亏你还是个无奸不商的行商人,这些权贵哪家没有一本经,谁知道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朔北侯传了整整四代,男丁……就算有也得没有……哈哈哈,管他什么皇天贵胄……不也天天为名忙为利忙……还不是一个个想着长生不老……又有谁真做到了?还不如我这一个小老儿。”
李齐急忙附和。
乌云飘在乱葬岗上方,除了两点鬼火,乱葬岗内伸手不见五指。
李齐借着令旗散发的微弱光芒看到,马大夫跪在令旗前,张牙舞爪比划,口中神神叨叨念念有词。
“李齐,你留下,给我戒备周遭,不得打扰老夫。”马大夫命令道。
“是。”李齐垂头应道,不得不止住跟随尸傀往外而去的动作。
……
晏司庄严站在桌案前,双眸中华光流转。
三清铃压住一张空白黄符,晏司符笔蘸满墨汁,稳稳落在符纸上,繁复的符文一气呵成。
陶言接着晃动烛光好奇看向符纸,顿时脑子嗡地一响,赶紧移开目光,盯着门外晃动的树影才缓过来。
符成,三清铃发出清脆悠远的声音,声音所过之处似乎阴霾都被驱散。
晏司单手将符叠成精致的三角,在燃烧的红烛上借火,掷入盛满灰烬的小木盂。
火焰接触骨灰,骤然爆发出一阵幽蓝的火焰,火焰瞬间蔓延木盂,笼罩着骨灰缓缓燃烧。
晏司一手持剑,一手轻摇三清铃,悠远的铃声带着庄严肃穆的节奏缓缓飘荡出去。
与此同时,围绕小镇的尸傀动作纷纷一顿,和尸傀警惕对峙的崔酒惊讶发现,尸傀竟然有缓缓后退的迹象。
晏大师成功了。崔酒如是想。
确实,晏司夺取小镇周围尸傀控制权成功。
在晏司控制着尸傀退去之际,一道法咒依附在落叶上悄无声息靠近晏司做法的小院。
陶言若有所感往门外望去,战场厮杀所炼出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将近。
砰!
长枪扫过,烟雾散去,枪刃刺穿一片落叶。
“陶大哥松手!”晏司忽然大声喝道。
在晏司眼中树叶流淌出的粘稠不详气息顺着枪杆子爬向陶言。
陶言下意识听从晏司的话,长枪一扔,一脚踹出大门。
然而诅咒紧随而至,扑向陶言。
就在晏司上前的那一刹那,恍惚间看到繁花在陶言周围一闪而过,诅咒如春雪遇到艳阳般消融。
乱葬岗。
马大夫一口发黑的血液吐出,扶着茅草屋缓缓坐下。
“李齐啊,你说得没错……这陶言着实可怕……哈哈哈……这陶言再可怕,也是个短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