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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临川点点头,问那老贼道:“你们要多少?”
老贼一呆,但随反应过来,更加凶恶叫道:“全部,全部,我要全部!”身后的劫贼也一齐叫嚷起来:“全部,全部……”,几个凶恶的,还叫嚷着吃爷爷一刀之类的威胁话语。老头赶忙转身双手下压示意不要吵闹,群贼便渐渐收声,眼定定盯着王临川看,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似的。
王临川为难道:“我这随身家什都是些读书人的纸笔等,不值钱,这匹老马先跟我爹再跟着我,算是半个长辈,也不好留给你们,身上的衣服了……眼看下雪了,剥了给你们,我也要冻死路上,行囊里也就百来两银子,省吃俭用,也刚好够到沧州……”
话未说完,老贼逼进一步,一挥手中刀子,凶狠道:“到底给不给?”
王临川后退一步,怯生生道:“就孝敬各位五十两吧?!”
老贼马上接口:“八十两!”话音刚出口中,又一脸肉痛反悔:“一百两!”
“六十两?!”
“九十两!!”
老贼早已破功,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凶恶狰狞,尽数恢复了小农夫的狡黠嘴脸,还带着二分谄媚。第一个从树上跃下的瘦孩子,双手捂脸,蹲在地上,都没脸看那一老一少讨价还价。其余的劫贼,都松了一口气,个个弯腰驼背放松下来,围在一起看热闹,几个惫懒的,或有气无力靠着树干斜眼看,还有的蹲在地上,顺手扯了根草茎放嘴里边嚼边看津津有味。
最后两人定价七十两成交,外加三两是三人到贼巢里过夜的住宿和伙食费用,因为经此一搅和耽误,天黑路远,三人没地儿吃喝住宿了。本来是要收五两的,后来王临川对老贼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打了个六六折,取个齐头就收三两。
看着王公子把七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与老贼头交接,郝南心痛如心剜,他娘的,那可是老子的银子啊,过几天就挣到手了,锅里的鸭子飞了,这心疼得慌。
一窝劫匪做成了买卖,另外三两也与王临川约定明日离开山寨时再付清,便欢天喜地领着三人回去匪窝山寨中。那瘦孩子没有占到头功,闷闷不乐了半路,后来又豁然开朗了起来,跟王临川讨教了山外的几个学问,二人迅速打得火热了起来,小毛孩子都热情主动为王临川牵马背囊了。
密林里一处隐蔽的泉眼水潭的旁边,可怜兮兮几间东倒西歪草屋,就是山寨贼巢了,瘦孩子拼命搔着后脑勺,十分自卑不好意思,老贼头也满脸歉意,刚才为了多收三两银子,把自已的山寨都吹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琼楼仙乡了。
屋外的木杆子都光秃秃的,既没挂着腊肉香肠蒜头辣子,也没挂着衣裳什么的。天气冷了,衣物都穿在身上,太阳下山后,人就还搂得如筛糠。那里还有可晾晒的多余衣物。同样,能吃的早就填进肚子再拉出来成屎了。
住宿不好伙食补,老贼头吩咐下去,把最好的都拿了出来待客。一罐清可照人的粟米粥,一大盆淡得要死的咸菜,一大盆才七八片乌漆麻黑的油渣炒豆渣。老贼头主陪,殷勤劝客,席间还有一个腿脚不便的邋遢道士作陪。瘦孩子不请自来,不断与王公子唠嗑。老贼头抬手要赶走瘦孩子,被王临川止住了。
瘦孩子嘴上说着话,眼睛却如狼似虎猛盯着那盆豆渣,在老贼头的逼视下才不情愿转过头去直咽口水。
杨六郎依旧不上席,盘腿坐在偏远的角落里不言不语。郝南却在席间一脸谄媚却掩不住眉间的嫌恶,只喝了一碗稀粥,便告辞下席,去偷偷翻出行囊里的干粮躲起来啃了。却被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光腚孩子在背后发现,郝南转身走远,小屁孩便呼朋唤友,把几人的行囊翻了个底朝天,别的不动,干粮一扫而空,如果不是有个小女孩儿吃的太急被呛住了,大人们还不知道孩子闯下的弥天大祸。
几个闯祸的孩子被大人揪着头发拖着到处找绳子,手里仍紧紧攥着干粮不放松,两三个聪明的,把干粮一股脑塞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人赃俱获,看样子被吊起来一顿好抽是逃不了的。
老贼头小心翼翼向王临川赔着不是,低声下气主动提出要不在这七十两的买路钱里退还十两,这事揭过,放了这几个顽皮的孩子?
郝南黑沉着脸。
席间作赔的邋遢道人眯着眼冷眼旁观。
王临川坐着一动不动,对老贼头充耳不闻,两行清泪在松脂火把照耀下,分外明显。把老贼头吓得又腿软几分,以为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免崽子损毁了三位贵人的行囊里什么贵重物什。
王临川看到怒急攻心的老贼头从门梁上抽出一把生锈的短刀直扑一个孩子,猛然惊醒,一手拦住老贼头,一边把孩子及他家那位瘦巴巴的大人撞开,否则,孩子身上不免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杨六郎把一切看在眼里,稍稍起身走入夜幕深处。
反倒是受害者的王临川向几个孩子的家长们求饶,孩子们才免了一身棍棒。王临川解释,自已生于小康之家,未曾想过太平盛世,竟有如此饥冻惨事。
邋遢老道惨笑一声,啧啧讥笑道:“公子只知何不食肉糜,不知人间易子而烹哩。”
王临川转向老道,反口呛道:“仙师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