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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霞光褪去。
清晨已至。
穆宛之吃上了花生米。
屠苏儿喝完了酒。
空空的酒坛，空空的袋子。
穆宛之今日才意识到，前世今生加起来数年。
在山风凛冽的夜里，多少次在床上失眠至天明。
她竟然从未在这云霄山顶看过一场日出。
原来这世间之大，能给她安慰的，不是只有一幅挂在墙上的画。
屠苏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了，该回屋补回笼觉了。”
穆宛之侧头看屠苏儿，若有所思：
“屠公子，毒医幽兰是你什么人？”
屠苏儿回头，眯了眯眼：
“为什么这么问？”
穆宛之回忆起那日在地宫中的场景：
“我们中勾魂散时，你临场解毒的样子，和她一模一样。”
前世，她意外见过从屠龙谷外出的毒医幽兰。
也因此知道毒医幽兰能解外祖母身上的蛇丘毒。
可惜外祖母那时已经逝世。
这一世，她想要为外祖母寻觅毒医幽兰，但江湖上却已经无人知晓去往屠龙谷的入口。
若无屠龙谷内的人带路，再怎么找也是白费功夫。
想不到，眼下出现了线索。
前两日忙着处理穆铭萧一家，此刻才有间隙问起屠苏儿此事。
屠苏儿没回答，也不否认：
“她已经十七年未入江湖。你今年也不过十几岁，如何见过她？”
穆宛之：“幽兰前辈当年名冠大江南北，大败江湖神医毒圣。
我自然从长辈那里听过些许。”
屠苏儿点头。
兰婶不愧是年轻时风光过一阵。
怪不得不仅把自己教得这么好，还把村里的鸡鸭牛羊喂得五毒不侵。
人才啊。
穆宛之继续说：“我外祖母多年前身中奇毒，毒素入骨，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因此想求毒医幽兰伸手相助，有什么条件，我都会尽量做到。”
“哦，她确实是我村中长辈，但是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她？”
屠苏儿反问。
她要成为第一恶人，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来回屠龙谷的路程不算近，折腾一番的话，都不一定赶得上武林大会。
再说了，她得混出个恶样才有脸回村。
“村中？你果真是屠龙谷的人？”
穆宛之眨眨眼，忽然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晨曦柔光中，她往屠苏儿的方向俯过身去。
唇齿鼻息靠近屠苏儿的耳边，声音轻如梦呓：
“你若答应带我去屠龙谷。
我自当全力助你成为天下第一恶。
屠姑娘。”
正想揉耳朵的屠苏儿一个激灵。
睁圆了一双眼。
“你说什么？” 屠苏儿反手就钳制住穆宛之的肩膀。
“我说，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穆宛之也不挣脱，只是笑。
屠苏儿皱皱眉：
“你……我说的是下一句。”
她伪装得这么谨慎，连同行的云夜都看不穿，穆宛之怎么会知道？
难道穆宛之从相遇之前就在监视自己？
此人有什么目的？
穆宛之像个长辈一般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见：
“那么长一段的布条，还宽度正好。
谁没事会带在身上啊？
让人一开始就猜到了。
傻瓜。”
屠苏儿：……可是阿夜明明一直没猜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