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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母也看到了走过来的靳言，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血，忍不住开口，“手怎么了？”
靳言没回答，只是低声开口，“阮爷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靳母惊讶地看向靳言，想说什么，但看阮老爷子一脸欣慰地点头，就没再开口。
阮真真一天后就被允许转入普通病房了。
靳言一直守在医院里，几乎没合过眼。
阮真真醒的时候，老爷子，靳言和靳母都在。
靳言是最先发现她醒的，他把沾了水的棉签放下，惊喜地开口，“醒了？”
阮真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说话都有些困难。
“靳言。”
靳言扯了扯嘴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抬起头，喂她喝了口水。
老爷子一脸欣慰地看着靳言，原本上次他送护手霜当生日礼物还害得阮真真过敏，老爷子对他有些不满，但他从回来后就没合过眼，一直守着阮真真，老爷子已经认可了他。
阮真真喝过水，躺回床上的一瞬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她疼的眉头都紧紧皱着。
靳言看着她，一脸紧张，“哪里疼？”
阮真真摇了摇头，她也说不清楚哪里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的。
她记得自己开车要回家，路上的时候，头晕了一下，差点撞上迎面驶过来的货车，她猛打了方向盘，但是撞到了路边的花坛上。
“爷爷，伯母，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老爷子摇头，“傻孩子，醒了就好。”
靳母也点头，“是啊，真真，说什么傻话呢。醒了就好。”
靳言替她把点滴的速度又调慢了一些，“你别说话了，刚醒，需要好好休息。”
点滴里有安神的药，阮真真点点头，没一会儿就又昏睡了过去。
靳言关上病房门，“阮爷爷，妈，你们先回去吧，我陪着她就好。”
“靳言啊，真真就拜托你照顾了。她和盛家那个兔崽子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真真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她的手，以后怕是不能再演出了，你们俩自己商量，这订婚的事情，我们不强求。”
老爷子说完，不等靳言开口便离开了。
靳母看向靳言，“你前几天说同意订婚是认真的？”
靳言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很是认真地点头。
“儿子啊，以前妈想要你和真真订婚，是觉得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又是知名的钢琴家，我们两家联姻，是最合适不过的。但现在，你也知道，她喜欢的人是盛泽轩……如今，手又伤成了这样，这订婚的事要不还是算……”
靳言打断了靳母的话，“妈！你又在胡说什么？当初不是你非要让我和真真订婚的吗？现在，觉得她的手要废了，碰不了钢琴了，你就要取消婚约，您什么时候变得和父亲一样，这么冷血了？”
靳母颇为受伤地看着他，“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不是这个意思……她的心思在别人身上，你娶了她也没用，只会徒增烦恼罢了。更何况……你答应订婚，真真答应吗？”
靳言神色僵硬了一瞬，随即摆了摆手，“妈，我不该这么跟您说话。订婚这事，我们可以再商量。先等她把伤养好。”
靳母欣慰地点头，然后犹豫着开口，“儿子啊，下周你爸爸生日……你已经很多年没回家陪他过生日，他呀，就是嘴硬心软，想你又爱面子不说，你……下周有时间回去陪他过生日吗？”
靳言微微皱眉，“等真真稳定下来后，我还需要去一趟东南亚，没时间。”
靳言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靳言的手握了握，“你也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了。我会让人每日三餐给真真送餐，妈刚脑袋不清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如果……如果真真也愿意的话，妈替你去阮家正式提亲。”
靳言笑了笑，“谢谢妈！”
阮真真睡到了夜里才醒，靳言当时正拿着热水壶在接水。
阮真真想喝水，但发现自己的右手抬不起来，一动就特别疼。
她费力地撑着床坐起来，，看了一眼自己包裹成粽子的手腕还有用板子固定住的的食指和中指。
那一刻，她像是经历了晴天霹雳一样，她用自己的左手去抬右手，可一动右手就疼得厉害，疼的她眼泪不自觉溢出眼眶，可她还是固执地不肯松手。
“抬起来呀……阮真真，你可以的……”
可尝试了几次，右手的剧痛都让她无法成功把手抬起来。
“为什么抬不起来了？”
她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
“啊！”
她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脑子里都是车子撞上花坛后，她的右手卡在方向盘和变形的车头之间……
走到门外的靳言立刻打开房门，看到阮真真左手扯着头发，闭着眼哭泣的情景。
他放下热水壶，犹豫着把人搂进怀里，“没事了。”
阮真真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声音都是颤抖的，“靳言……我的右手……它动不了了，怎么办？它会好的，对不对？”
靳言哑声道，”嗯，对，会好的。都会好的。”
阮真真挣扎着要推开他，“你骗人！”
看着她近乎绝望的眼神，靳言喉结滚动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话都堵在嗓子里，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阮真真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靳言很久，才僵硬着点头，他不想骗她，就算骗她也早晚会知道真相的。
阮真真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可如今，都没了。
她知道，伤成这样，以后就算恢复了，也不能恢复像以前那样。手对于钢琴家来说，意味着一切……而钢琴对她来说，是梦想……是热爱，是活下去的动力……
可现在，手废了……钢琴弹不了了……阿轩也不是她的……什么都没了……
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哈哈哈～
“没了……都没了！”
阮真真一直在笑，那笑声在靳言听来，是那样刺耳。
靳言把人搂紧怀里，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真真，没关系的，就算碰不了钢琴，但你可以去当乐理老师……不当老师也没关系，我养你，养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