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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荒废了的庭院当中,一群戴面具的武士分布在各个角落。三口两米多高的大鼎放在庭院正中央,鼎底烧着火,鼎中沸腾着水。
“来人,把他们都带上来!”其中一名戴着面具的人站在大堂台阶上喊道。
紧接着,有十一名被捆着手脚的人押解到了台阶下面。这些人双手双脚被困住,口中塞着一块布无法说话,只能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他们都是当日夜晚刺杀云燚活着回来的杀手,如今任务失败难逃一死。
一名身材肥胖的人坐在台阶椅子上挥了挥手,旁边的武士心领神会吩咐道:“把这些人全部扔进炉鼎里,另外再加大火候!”
熊熊烈火把炉鼎里面的水烧得不住冒出水泡,那些人在其中剧烈地挣扎,冒着白气的热水不断被溅出来,不一会儿炉鼎内便失去了动静。周围那些武士面具之下露出恐惧的神情,这些人原本是孤儿,被人收养后训练成了冷漠的杀手,尽管早已杀人麻木,但看到自己的同伴如此下场凄惨,恐惧依旧不受控制地窜出。
那名肥胖的人站起来,走到台阶前,此人是帝国镇国侯郑万田——元光赫的义父。在西门关,元光赫因为违反军纪被云燚处决,为此,镇国侯怀恨在心,一直想着报复归朝的云燚。庭院当中的杀手都是他从帝国各地寻找的孤儿,训练了至少十年的时间。
郑万田面露阴狠,指着鼎中的尸体:“这就是任务失败的下场,如果再有失败者,本侯一定用更狠的手段处决!”
“属下谨记!”
“他回来了吗?”郑万田对一旁的“地”字级武士问道。郑万田口中的他指的是唯一的“天”字级杀手——石狼。
石狼本名石峰,出生在一户富贵家之中,在他还只有十岁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仇人屠杀家族的整个过程。期间他躲在死人堆里,没有发出一声喊叫,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就这样一丝不动地看着,让别人误以为他只是具尸体。
后来石峰被郑万田收养,改名为石狼——拥有心像石头一样坚硬的凶狼,并把他培养成一名顶级的杀手,十多年间石狼从未有过失手,那些当年杀害他家族的仇人也从此消失。
诡异莫测的身法加上快如闪电的刀法,只要是他盯上的猎物也就预示着死亡的到来。
如今,郑万田并没有因为一次刺杀任务的失败而放弃对云燚的追杀,相反,他更加疯狂地想要置云燚于死地,为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回禀侯爷,石狼正在赶回,属下已经发消息给他,云燚的死期不远了!”
“不,”郑万田摆摆手,“云燚躲在东宫休养,那是什么地方?!还是先等等吧,本侯另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他。”
……
深夜,皇宫一座宫殿之中,郑源正在审阅奏折。从旁侍候的刘公公上前挑挑桌案上的灯芯,使其更亮一些。这时,晋王突然把这道奏折扔在地上,表情略显不悦。一旁的公公斜瞥一眼,奏折上写着“臣 张忠国奏”四个字。
“这个张忠国又来上奏枢密使蔡博文有不臣之心,请求废除蔡元州与公主的婚事,简直是一派胡言!这个张忠国…之前说云燚资历短浅无法胜任西门关主将的是他,这次说蔡博文有不臣之心的人又是他,这个老糊涂…”
蔡博文是晋王心腹大臣之一,掌管军务,其子蔡元州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在一个月前,皇帝郑洪下诏赐婚,将唯一的掌上明珠紫安公主嫁给这位驸马蔡元州。而张忠国调查得知,枢密使蔡博文在军中任意安插自己的亲信,并豢养一大批死士…种种迹象表明,蔡博文的不轨行为。
刘公公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放回桌案上:“殿下,何必跟这些大臣一般见识,小心气伤了身子。”
“刘公公你说说看,这张忠国为何老跟蔡博文大臣过不去,三番五次让本王警惕他。”郑源揉着太阳穴,有些不解地问道。
刘公公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张大人为人处事如何?咱家不敢评论,不过,咱家倒是得到一些消息,说这张大人私底下与蔡大人不和,两人暗地里勾心斗角,蔡大人其子被封为驸马的当天大摆筵席,几乎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请了,唯独没有请张忠国张大人参加宴席。”
“本王就说嘛,父皇看中的人怎么会出错?张大人不过是找借口故意与蔡大人为难而已。什么安插亲信,豢养死士,统统不过是借口罢了。张忠国他自己都有上千门生,府上的兵丁也同样不少。”郑源打着哈欠,不以为意地说道。
“刘公公!”
“奴婢在!”
“替本王拟奏,就说——知道了。”
“遵命。”
“另外,”郑源眯着蕴含杀意的眼睛,“派人暗中把蔡大人和驸马给本王盯紧,如有确凿的证据,立刻禀报!”
……
深夜,张忠国辗转难眠,于是索性起床,走到大堂之中,喝起闷酒来。
一种不详的预感纠缠在他的脑海中——皇太子病逝,皇储之位空缺,帝国根基不稳,王公大臣们争相选择阵营,不久后朝廷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这时,一阵风把把窗户吹开,张忠国起身去关窗户,等他关好后,转身却突然发现身后有一个手持一柄弯刀的人,他的衣服左上角有一个“天”字。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张忠国心中一惊。自己的府上虽不如皇宫般戒备森严,但也不是普通盗贼能够轻易进来的。
“张大人,有人要你的人头,如果不想你的夫人、孩子、以及其他府上所有人死的话就不要乖乖认命,不然,很多人会跟着遭殃。”来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张忠国刚想要呼叫兵丁们前来抓拿贼人,但转眼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看到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后,定是位高强的刺客,如此近的距离一定逃不出他的魔掌。于是,张忠国索性放松下来问道:“能否容本官问两句话?”
“请说吧,张大人。只要不是透露主人的问题。”刺客淡淡说道。
“是不是蔡博文派你来的?”
“不是。”
张忠国一惊,居然不是蔡博文,那又会是谁不放过自己?他刚想要问谁要杀自己,但看着对方手中的弯刀就放弃了这个问题。
“你会放过我的家人吗?”
“在下只要张大人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