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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相遇的一幕,包瀚情不自禁露出了笑意。
于情于理,他都要去给唐静告别才对。
这是毋庸置疑的,问题是想要去后崖要经过内院,而杂役弟子无事不可进到内院,这唐门的门规里也是有写的。
“大不了这杂役不做了。”
包瀚倒想得开,反正在这也是受苦受累的,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做些什么,下山了或许能过得好些,又或许更烂。
仅是想了一下,包瀚就下定主意,今晚到后崖与唐静告别。至于被发现的后果,到时再想办法。
说做就做,趁时间还早,包瀚先到伙房烧水准备泡下脚,反正这水跟柴火都是包瀚从山里搞回来的,用点也没什么。
泡完脚,等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整个外院逐渐沉寂,虫鸣开始占据耳畔时,包瀚开始了行动。
将草鞋拿在手上,包瀚走上那较为光整平滑的木制廊道,尽量不发出较大的声音,将外院睡下不久的其他杂役弟子惊醒。
不过显然是包瀚多想,忙活了一天的其他杂役弟子,哪有精力跟包瀚一样折腾。
廊道尽头直连着内院,这是一扇虚掩的木门,平日也确是没必要闩门,不然包瀚只得爬墙过去,那动作可就不小了。
进到内院,趁着天上微弱的月光辨清方位,又见四周无人,包瀚蹑手蹑脚地走进院中的药植园里,十分小心地不去触碰长在园内的植物。
能种在唐门的花草,包瀚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绝非善类。
药园虽不大,但包瀚不熟其中路径,精神无比紧绷,等出来时已是满头大汗。
虽然觉得劳心劳力,包瀚却觉刺激异常,脑海里不免想到了以前常说的隔壁老王。
“事出有因,非我所愿。”
觉得心头这般念头十分危险,包瀚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把脑海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边,慢慢向着不远的另一处廊道走去。
现在时辰大概已到亥时,也就是十点左右,唐门内外已是一片沉寂,少有动静发出。
刚走到廊道,包瀚正全神贯注望着前路,忽然肩膀一沉,将包瀚惊得全身一震。
搭在肩头上的无疑是一人的手掌,这也意味着,包瀚的踪影已经被发现了!
“随我来!”一道男声从包瀚身后响起,并没有什么情绪夹杂其中,语气显得较为平淡。
听到这个声音,包瀚心头一叹,知道今晚计划已不可为,转身默默跟在那人身后,表情甚是无奈。
在包瀚面前的男人,正是此处唐门分堂堂主顾民。
一路沉默,包瀚跟着顾民来到内院深处的炼药房中。
刚来这里,包瀚鼻中便闻到浓浓的药材挥发出的味道,闻多了脑袋不由逐渐变得昏沉。
房中摇曳的灯火拉长了二人的身影,几个砂锅正不停地冒腾着热气,顾民将几块干柴扔进灶里,让火势再烈上几分。
“说吧,你一个杂役弟子偷偷摸摸跑进内院想做什么?”顾民视线从砂锅中移到包瀚身上,神情倒也温和。
没有先回答顾民,包瀚抱拳躬身道:“弟子包瀚,见过堂主。”
顾民为此地唐门分堂堂主,他年龄约四十来岁,身穿青色儒袍,似一寻常学究。
传言顾民年轻时为儒门书生,饱读诗书,后面不知为何加入了唐门,专心研修毒经,后更成了分堂堂主。
在这里半个月来,包瀚与顾民也已打过几个照面,知他脾性谦和识礼,一如当前模样。
干柴遇烈火,发出“噼啪”的声响。
轻吸了一口气,包瀚调整了下心绪:“禀堂主,弟子本是想跟唐静师姐作别的……”
没必要在此事上添油加醋,包瀚一五一十说出心头所想。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包瀚也是问心无愧。
听完包瀚的解释,顾民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一个杂役弟子敢半夜跑到内院,还想跟门内女弟子独处,胆子不小啊,不怕坏了唐静那丫头的名声吗?”
入了唐门数十年,顾民还是头回见到包瀚这般胆大之人,平常杂役弟子若见了内门弟子,连目光都不敢对上,哪敢还有此般心思。
“这…弟子没有多想,听堂主一言确有不妥,今夜无知妄作,弟子险些坏事,请堂主责罚!”
顾民一番话将包瀚惊醒,他是用前世思维去想,觉得深夜去找唐静道个别很正常。毕竟白天包瀚的杂役事情太多,根本没有多少闲暇时间可用。
经顾民一说,包瀚猛然惊醒,老脸随即一红,弯下身子让顾民对他判罚。
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年轻的杂役弟子,顾民目中有疑惑之色掠过。
“你是不是喜欢唐静那丫头?”微微思量后,顾民直接发问。
“哈?”心中已开始盘算着下山该找什么事来维持生计,听顾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包瀚表情顿时错愕起来。
包瀚赶紧解释道:“唐静师姐先前在山林里救我一命,又引我进门,是弟子大恩之人。对此弟子又怎敢有非分之想,癞蛤蟆又怎敢想吃天鹅肉。”
的确包瀚对唐静是抱有好感,不过包瀚有自知之明,以当下二人身份来说,他就是个癞蛤蟆。
但癞蛤蟆想帮天鹅,跟想吃天鹅肉是两码事,所以包瀚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或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顾民先是沉默了会,才点了点头。
“包瀚,你夜入内院本是犯了门规,本应是要当众门人将你施麻毒半月,关禁闭。不过我谅你是有因之举,你把这药喝了,这事便到此为止吧。”
顾民边说边转身揭开一个正熬煮的砂锅,一股蒸腾的白气刹那弥漫开来,顺带夹杂着浓郁的辛味,包瀚闻到险些背过气去。
“敢问堂主,此药是何物?”想做个明白鬼,包瀚卑微问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随手拿几种药调配的。”背对着包瀚,顾民提起砂锅倒了满满的一大碗。
见此劫不可避免,包瀚想起那中蛇毒弟子的惨状,手脚开始微微发抖。
“谢堂主赐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包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布巾接过热乎乎的药碗,便不停用嘴吹去热气。
“你…不害怕?”瞧包瀚不断吹气,顾民来了一句。
“弟子自然是害怕的,不过做错了事,总得要承受后果,弟子已做好了觉悟。”包瀚很老实,他就是想早点喝完,好回去睡觉。
言语间,包瀚已将那药一饮而尽,那药中的辛味直冲脑门,令喝完的包瀚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实在是太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