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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言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时好心,结果最后被推了一下的那个人,居然变成了自己。
就算是事到如今,端言也依旧还是不明白,这世上的人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前一秒还在努力劝解着好不容易被救下来的人,下一秒居然会反手推了自己。
这也算是一种“恩将仇报”了吧,但是端言依旧还是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人心这种东西,居然是可以在转瞬间变化的。为什么前一秒被救下来的人,下一秒却那么毫不留情地推了自己一把呢?
虽然端言在上来之前是已经做好了安全措施的,身上早就绑好了安全绳,但是在被推一下的那一个瞬间,端言的心里还是下意识地慌乱了那么一下子。不,事实上,还是慌了一下神的。
毕竟,人在身体骤然失重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大脑空白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好在贺知屿的反应也是极快,几乎是在端言身体往后仰的那一瞬间,贺知屿的手就已经揽在了她的腰间。
但不管是绑住贺知屿的绳索,还是绑在端言腰间的安全绳,都不足以同时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所以,在贺知屿抱住端言的那一瞬间,他腰间的绳索就已经断掉了。
所以,几乎是贺知屿抱住端言的那一瞬间,就只有端言身上绑着的安全绳同时承受住了两个人的重量,会往后仰,会直直地摔下去,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一瞬间,原本在楼下看热闹的这些人里,惊叫声四起。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按照这个方向发展,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宁馨是救了下来了,但救人的人,却这么摔下来了。
好在,纵然看热闹的人这么多,也还是有人在密切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至少郁承乾在端言身影踉跄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一路奔跑着,让人在底楼的四处都安置了保护人安全的安全垫。
虽然如此,但当贺知屿和端言两个人,双双都从那么高的楼层摔下来的时候,那视觉上的冲击力,还是让人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这个样子啊?”
“自己自杀还得搭上无辜的人啊?”
“还是刚刚准备救她的人,都不知道这种人究竟是什么心理。”
摔到底还是摔下来了,好在早做准备,而且准备的还算周全。再加上腰间的安全绳,以及,在察觉到自己身体下落的那个瞬间,贺知屿几乎是抱紧了她的。而且,在那一瞬间之前就已经悄声叮嘱她闭上眼睛,一刻也不要往下看。
所以,除了身体失重那一瞬间的不安定感,端言并没有其他什么明显的感觉。
不管经过多少次,医院的长廊好像始终都是那个样子,有白得让人恍惚的灯光,座椅围栏,触手都是冰冷的模样。端言其实一直都有想过,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她对医院的印象一直都不怎么好。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依旧还是拜托不了长时间待在这样一种环境里的经历。
但待在这里,真的全是不好的印象吗?
正愣神的时候,长廊的尽头,却出现了一个款款走来的身影,身形修长,眉目清冷。似乎这个距离看到的贺知屿,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但是距离拉近了,又有点不一样了。
至少,在他抬眼的那一瞬间,眉眼的冷意似乎在一瞬间散尽了,甚至透出些许的笑意来。
贺知屿的笑意,那可是等闲都看不到的,但是现在面对端言,他又像是一点都不吝啬了一样,似乎还在顾忌着之前的事情,开口时的语气温和得很:“怎么,有哪里不舒服吗?”
显然因为刚才的是,贺知屿还在担心着她是不是受了惊吓。端言原本心里还是有些慌乱的,但闻言,心中却是一阵安定。
这世上有些人,似乎天生就能给人带去以安定的感觉。端言从前不知道,但在这一刻,她无比地确定,贺知屿就是那个,能带给她安定感的人。
这一次的坠楼事件,无形中好像让她明白了很多的东西。
但也依旧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只是这些,在见到贺知屿的那一个瞬间,端言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而已。
但是,有些人言并不会因为当事人不去在意,不去计较,就代表着这件事已经平息了。甚至,在端言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的流言甚至都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只是流言的主角,从一开始的宁母,变成了后来把端言推下去的宁馨。
端言刷微博信息条的速度很快,但依旧还是被那些放大又惊悚的词条给吓了一大跳。怎么说的,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
怎么说呢,在看到那些言语是冲着宁馨去的时候,端言并没有感觉有多解气,反而正相反的,她有点说不出来的郁闷感和憋闷的感觉。
贺知屿从前就说过,她是一个共情能力多的有些过分的人。所以有些事情,能不让她知道,就不要让她知道。现在,端言觉得自己也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她觉得,或许换成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在得知,差点把自己推下去的那个人被骂得这么惨的时候,第一反应都不会像她现在这样。
可事实就是,她就是那个样子。
在看见那些评论和谩骂的一瞬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记不得有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其实人类的悲喜是并不想通的。对此最直观的理解是,在她在这里,尚且因为一个差点把自己推下去,但事情似乎情有可原的人感到唏嘘的时候,人家的亲生母亲,却似乎还嫌骂的声音不够。
端言经过宁馨病房的时候,正听到宁母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她并没有看到宁母的身影,但因为那扇并没有关严实的门,几乎整个楼道的所有病房里,都听见了宁母骂骂咧咧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端言只是经过,并没有任何进去看一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