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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屿并不想端言走上这条路，但如果是端言自己对这件事情有兴趣。如果这是端言自己的选择，那么，他也会尊重她。
他的爱应该是翅膀，保护并不代表着束缚。
当然，除了尊重之外，他也会出手，亲自将端言带到这一条路上来。
在这一方面，端言的任何问题，他都不会假手于人。事实上，从很早以前开始，关于端言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他都已经不会假手于人了。
但就算是这样，端言也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实话，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的。但也正因为出乎预料，所以才更加地心疼许多。
换作任何一个人选择这一行，其实都是艰难的。对于端言来说，就显得尤其艰难了。
这倒并不是贺知屿要强调端言原本的心理问题，他如今也已经看出来了，在这个问题上，端言甚至可以自己做得很好。她所有过分的敏感，都是基于自己的状态稳定之外的东西。
贺知屿有时候也会有疑问，他觉得自己并不十分清楚，端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他从医这么多年，也从未遇上过一个像端言这样的人。
这个时候这么想着的贺知屿并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的这些个疑问，这些个问题，会在不久之后，在端言跟别人的谈话中，得到全部的答案。
但他得到答案的方式并不是以当面谈话的这种方式，而是，在晚上直播连线的那个时候。
说实话，贺知屿已经很久都没有直播过了，工作忙是一个原因，再加上支援的工作本就十分封闭的，如非必要的话，和外界基本上是出于断联的一个状态。
再加上支援的工作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的，直播这件事，根本就已经被贺知屿给抛之脑后了。
今天晚上贺知屿会直播，其实完全就是个例外。
原本贺知屿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今天晚上，因为白天那个事情也算是出了个意外吧。再加上病人们的状态目前都还算是稳定着，暂时没有新接入的病人。
所以今天晚上还算是空闲着的。
但就算是空闲，其实也没有到需要电台直播的地步。但今晚难得的空闲，贺知屿也终于得空刷了一下手机。
也是碰巧，纯粹就这么刷一下，然后贺知屿就看到了一条最新的私信。
是直播设备后台的私信。
一个陌生的id,这也是正常的。在直播之初，公会的负责人曾经就跟贺知屿科普跟解释过这种情感电台究竟应该怎么经营。除了每天固定时间的直播之外，其实很多人私下也是会接一些情感咨询的，直播的这个账号私底下就是这么用的。
但因为贺知屿本身并不准备依靠这个东西吃饭，所以在这一方面，负责人对贺知屿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要求。权限是开了的，但一直都没有跟贺知屿说过，究竟应该怎么去做。
但贺知屿其实偶尔也接私底下的连线的，当然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就如同他在直播间挂着心理咨询的角落一样，他私下接的这种连线，其根本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调理一个人的心态。
所以那时候就一直养成了某种习惯，偶尔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去直播间的后台看一眼。有时候还真的会遇到一些问题，贺知屿工作之余还真的接过两通询问的连线。
就和他现在看到的这个一样。
说来也是巧，消息刚好就是他去看手机之前的那几分钟里发过来的。
“老师，你有空吗？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
“如果你有空的话，回复我一下，我找个时间跟你说。”
看到这里的时候，贺知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今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病人，大家应该都在趁着这个时间休息，这会儿他应该算是有时间的，但是等一下就说不定了。
于是，贺知屿低头按手机回着信息。
“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说。”
上一条信息是五十几秒之前，还没有凑满一分钟的那种，所以她这会儿应该是在线的。
果不其然，几乎是贺知屿的回复信息刚过去，那边就有了回复。
“老师，是这样的。”
就这么一句一句发的话实在是太慢了，贺知屿想了一下，又给她发了一条。
“你直接申请连线说吧。”
直播间的后台也是有直接连线和付费的窗口的，除了没有直播的那种效果，在连线这一块其实是差不多的。
几乎是贺知屿的消息发过去，那边的通话连线就已经打了过来。
好在这会儿一直都没有什么人，接个电话，如果把握好时间的话，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贺知屿这么想着的时候，手也已经按在了接通的按键上。
不过一两秒的功夫，电话就被接通了。
“老师”开口，就只说了两个字，但隔着电话，贺知屿就已经感觉到了浓烈的哭腔。
在接通这个电话之前，贺知屿是没有想到，仅仅是接了这么一个连线而已，却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引起了一系列长远的麻烦。
是的，就是麻烦。
甚至，贺知屿一度因为这个麻烦而再次陷入了很久之前的阴影，很久很久之前的，原本他都以为自己遗忘的问题。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麻烦，也让贺知屿意识到了比以前更多的事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贺知屿还不知道。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对面姑娘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向他倾诉事情的经过。贺知屿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她话语里的醉腔，猜测她之前应该是喝了酒的，这话说不定连跟他对话的精神都是在强撑着的。
事实上，贺知屿的猜测并没有错。
那女的不仅是喝醉了，神志有些不清。他现在是隔着电话和对方在交流，所以根本不知道，其实此刻正在和他通着电话的人，根本是连精神状态都是不太正常的。
如果贺知屿此刻并没有隔着电话，而是当面见到这个人的话，一定是会发现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