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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其实这话问的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端言心中也已经有数了。
但有的时候人心就是这样的,在事情最终的结果还没有落定之前,人都是企图抓住一下哪怕是零星的那一点,微茫的希望的。就算她其实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走向,但是依旧还是不肯放弃。
怎么说呢,端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心情也说不上来的奇怪。
端言觉得自己也有点奇怪,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始终都没有办法把傅欢欢和端女士放在一起看。明明傅欢欢作为端女士的女儿,还是从小一直护着长大的女儿,严格来讲,她们两个人之间,应该是完全站在了对立面的。
但是现在,端言想起傅欢欢的时候,却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她此时的目光,居然是完全把两个人分开来看得。端女士是端女士,傅欢欢是傅欢欢。
站在她的角度,抛开端女士,若是单纯只看傅欢欢的话,她还是希望这个女孩子活下去的。
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可是她的问题,现在连贺知屿都没办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反正按照他刚刚听到的说法,其实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刚刚母女之间的争执,这一次或许是傅欢欢唯一的机会。但是傅欢欢在争执之后吐了血,那么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光是配型需要的精力,傅欢欢都可能是完全支撑不住的。
甚至可以这么说,是这一场争执,完全打散了原本唯一的希望。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守在手术室门外的端女士,突然之间那么崩溃的原因。既然贺知屿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端女士作为患者家属,肯定也是知道了的。
她现在应该是别提有多后悔,自己之前因为一时的情绪,居然间接或者直接导致了这个结果,断送了自己女儿,可能是等了这么久之后的唯一希望。
端言自己正在发呆,很可能完全没有意识到,但是贺知屿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端言眼角的那一滴眼泪,就这么直接地落了下来。
就算是面对这样的事情,端言也还是会抛开那些恩怨和哀伤,去为了一个,应该算是得到了自己原本一直渴求的东西的人,落下了同情的眼泪。
贺知屿的心里莫名就是一阵酸涩,但同时,又有些说不出来的骄傲。
这或许就是端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让他心疼,又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地方。
“你不恨她吗?”
虽然觉得自己或许是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但是贺知屿还是问出了口。
“说怨肯定是有的,但是,应该还是没有到恨的程度。”原本就一直都没有,更何况,是在昨天见了傅欢欢那一面之后呢?
“但是,这和我希望她活着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冲突啊贺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端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冲着贺知屿仰起头笑了笑。
不得不说,这一笑,就连贺知屿也是有点晃神。
所以说人心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在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傅欢欢的时候,端言突然觉得,连带着她对端女士的那点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在那一瞬间,居然无比希望傅欢欢活下去。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对上视线的时候又笑了。她必须承认的是,她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贺知屿是一个心理医生。站在他的领域里,贺知屿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总不可能让贺知屿给傅欢欢做手术吧?
可能是因为,贺知屿在她的心里,从来一直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的缘故。
“贺老师,我还是希望她活着。”
事实证明,就算是不擅长的领域,贺知屿还是能做到的。
手术他是不会做,但是贺知屿,他认识祁靳啊。在手术这一块,应该没有祁靳做不到的吧?
走出手术室的时候,贺知屿打了一个电话。
傅欢欢的情况,在即将下第四道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新的转机。
但是这个转机却并不是手术室里出来的,傅欢欢的情况其实一直都挺危险的。但是,就在手术室都一筹莫展准备放弃的时候,当时的主刀医师接到了一通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一端的人究竟说了什么,总之,手术室常亮的红灯在当天下午三点的时候终于灭掉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压根没空去管一瞬间扑上来的,已经面容憔悴的端女士,而是步伐匆匆地跑出去了。
医院底楼的气氛好像纷乱了一瞬。
在不明真相的外人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门口突然缓缓驶入了一辆救护车。
看到这辆车的时候,原本稀松闲散的门口突然聚拢了不少人,或者说,这些人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待。
车子在临近大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救护车侧方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白大褂,面容清冷的男人从救护车上一大步跨了下来,然后径直往医院里面走去。
他的白大褂甚至有点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但是男人的眉目之间,还是透着一股清冷,硬生生将那一股奔波的凌乱给压制了下去。
当时从旁边经过,心里生出了一丝好奇的人只来得及听见一声:“祁医生,那边已经在等着了,病人的情况按照你说的方法,暂时勉强算是稳定下来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带路的那个人卡顿了一下,神色间似乎有些异样,似乎是不知道接下里的话究竟应该怎么说才合适。
“怎么了?”
祁靳的脚步没慢下半分,但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说,稳定的时间可能很短,不到二十分钟,这还是保守估计的时间。”而且,谁也不知道中间会不会突然发生什么变数。
祁靳闻言却是神色未变,只是在一步跨了两级台阶之后顿了一下,突然回头说了一句:“二十分钟,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