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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触手的温热，坦白说，还是让端言实打实地愣了一下的。
因为原本，之所以在话说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后悔，就是因为她突然想到，贺知屿不会是这样的人。或许是待在这个人身边久了，所以很多习惯，光是凭观察就能够发现的。
她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突发奇想而已，直到话说完才反应过来的。
只是她是往后缩了，有人却并没有松手。贺知屿甚至在她后退的那一瞬间往前近了一步将端言整个都抱得更紧了些。
端言虽然没有回头，但已经感觉到有谁手机摄像功能的光亮一闪而过的那一瞬间。
但显然，贺知屿并没有就此放手的打算。
这是在端言意料之外的，但贺知屿其实真的没感觉有什么。他这样的人，对人清冷则已，从一开始，他确定对待端言的心意的时候，就压根没有想过要做过什么隐瞒他和端言之间的关系。
他只是不爱宣扬，但是不宣扬并不代表就去隐瞒着别人。
所以有时候端言在意的东西，在意的事件的点，贺知屿根本就是不在意的。就比如现在，端言注意在他们被拍的时候，贺知屿难道注意不到吗？
当然不，贺知屿只是觉得，即使被拍也没有什么。他现在更担心的，反而是端言整个人的状态。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测试，即使是再基础的东西，对旁人来讲或许没什么。
但端言，现在的状态也是努力了好久的结果。他真的是害怕到时候有人问了不该问的，然后真的因为某一点，刺激到了端言。
这个刺激点可大可小，可是端言的状态，到时候就不敢保证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贺知屿就不肯让端言去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事实证明，当端言真的选择杠的时候，贺知屿也是没办法的。
因为从一开始，贺知屿就在端言的眼底看到了坚定的决心。
那是为了他。
光是意识到这一点，有些话，贺知屿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地帮端言规避掉有些伤害的可能。而一旦决定了这么做，有些原本没有在意的事情，突然就被贺知屿意识到了细节。
不在意的时候当然不会注意，但在注意到的时候，贺知屿也一并注意到了其他的东西。
只不过现在的时间还是太紧，他必须先要保证端言的安全，然后才能去查清楚一些事情。就算是他自己的事情，也没有眼下的端言重要。
就在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上午的九点钟，也就是，他们约定好了的时间。
端言其实并没有多紧张，但在推开那扇门之前，端言还是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进去之后拿到手的第一样东西，还是让端言的心里落定了一下的。那是一张有关心理咨询的测试题，等于说是心理学最基础入门的了。而且，这显然是针对病人所作出的测定相关论题。
正如端言之前所说的那样，她是为了证明贺知屿的清白。那么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证明她自己是痊愈的。以她目前的状态，应对这些问题，显然是没有问题的。
尽管之前一直在安慰自己，但其实，端言还是紧张的，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或许是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是代表了贺知屿的，所以，她的压力完全就来自于，不能出一点错，她知道的，或许在这样的场合里，就算真的说错了什么，或者说出了一点瑕疵，当场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就算只是一点点的小问题，放在贺知屿的问题上，只要她出了这里，一定是会被无限放大的，她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是连贺知屿都不知道的，端言执拗的地方。
所以，其实压力还是存在的，只不过，是端言不想保险出来，让贺知屿更担心而已。
只有确定她是真的没问题，贺知屿才能松下心来去查别的东西。不说别的，端言觉得自己几次注意到的那个眼熟的id，起码是一定有问题的。
事实证明，端言的感觉是没有错的，但就算是这样，端言也没有想到，其实那个id的人就在此刻的现场，他甚至就坐在对面的被调来的专家组里，只等待着一个机会。
在端言看不到的角度，他落在端言身上的视线带着无尽的恶意，而且不知正在想什么，正在得意的勾唇。
光是一张简单的问卷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就连对面的那个人也能够完整地回答出来。
而端言在交卷的那一刻便凝了神，她知道，后面的，才是最重要的。
而真正的计划，在这一刻开始，在暗处，才算是彻底地开始。
一开始，不论是谁都没有感觉出异样，包括端言在内。她一心只注意着眼前说话之人口中所问的问题，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开场之前，那个位置就一直放着一杯水。
但是一直到这一场进行了将近半程，那人面前的那杯水还是那么多，一点都没有被喝掉。
这本身就是不太正常的，因为边上好几个人的杯子甚至是见了底的。但是因为端言的注意力全在人的身上，所以始终都没有注意到。
但有些人，却已经悄然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原本正在问问题的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了动作。他似乎是迟疑了片刻，然后挥手招来了另外一个人。那人听了半晌，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棒棒糖。
那人把拆掉了棒棒糖放在清水里晃了一下，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边上人似乎是迟疑了一下。
就在那片刻的功夫里，端言的视线往那个方向偏了一眼，然后又收回了目光。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这几乎医患间的目光里，那个人勾了勾嘴角。
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呢？
不记得了，总之，端言觉得不太对劲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瞬间头疼的感觉，就像是某一样东西，瞬间敲碎了她的天灵盖一样的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