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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利航焦急地在房间内踱步,窗外暗下来的天空像极了他此时不安的心情。
宋知薇食言了。
昨天答应来帮珠珠看病,他早早起床,在屋里一坐就是一天,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他等的人依旧不见踪迹。
天色将暗,孙利航脸色愈发晦涩,心中被戏耍的怒火啃噬着理智。
孙珠珠吞吞口水,记得上次见到哥哥这种表情的时候,似乎是家中亲戚想瓜分爸妈留下的遗产,当时哥哥宛如激怒的雄狮,十八岁的少年拎着菜刀,硬生生将他们打了出去,那凶悍恐怖的模样深深烙印进她年幼的心灵,至今难以忘记。
“哥哥,你别着急,宋姐姐肯定有事耽误了,我们再等等。”
孙利航点点头,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道:“嗯,听珠珠的。”
孙珠珠打了个哆嗦,乖乖缩在凳子上不敢说话,心里祈求宋知薇快点出现,她快被自家哥哥的杀气冻死了。
也许上天听见孙珠珠的心声,门口响起礼貌的敲门声。
孙珠珠眼眸大亮,从凳子上一跃而起,高兴地问道:“是宋姐姐来了吗?”
门外传来轻笑的声音,清清灵灵的笑声,像是夏季吹来的凉风,让人心情愉悦:“嗯,是我,宋知薇。”
孙利航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放开攥紧的拳头,脸色恢复正常,站起身跟着走到门口,看向跨门进来的宋知薇淡笑着点头问好。
宋知薇摸摸鼻子,解释道:“抱歉,不是有意来晚的,主要遇到一些事。”
孙利航意有所指地道:“来了就好,我是个遵守约定的人,也喜欢遵守约定的人。”
孙珠珠拉开电灯绳点亮家里的灯泡,打了个圆场:“哥哥少说废话,时间不早,宋姐姐晚上还要回家,抓紧时间给我治疗才对。”
“宋姐姐,我今天有乖乖喝药哦,是不是很棒。”孙珠珠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摇头晃脑求表扬。
宋知薇噗嗤一笑,夸道:“珠珠真棒,走,我们针灸去。”
将手里的兰花和零钱放到桌上,脱下肩上的背篓,拿出一个水壶,道:“我给珠珠带了家里的井水,用这个煎药效果更好,孙利航,你把水倒出来先用,明天我多带一点来。”
孙利航接下水壶,顺口问道:“你说浇兰花的东西没带?”
他可不会养兰花,不给东西万一养死了怎么办?
“在背篓里放着,一会给你。”宋知薇不慌不忙地笑道:“厕所在哪?借我用用,珠珠回房间趴好,我去完厕所就来。”
孙珠珠拉起宋知薇的手热情道:“宋姐姐我带你去,别理臭哥哥。”
孙利航无语得翻个白眼,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心塞塞。
宋知薇道了谢,走进厕所,关上木门,闪身进入空间,翻找片刻,从犄角旮旯里拿出个破破烂烂的陶罐,宋知薇随手丢进一些泥土,又倒进半瓢灵泉水,摇晃均匀找了块破布封口,充做兰花的养料。
做好这些,宋知薇走出空间,待了一会后,打水冲厕所,顺便洗干净手。
打开厕所的木门,宋知薇拿起背篓往孙珠珠的房间去,路过厨房见到孙利航正在往药罐里倒水。
收回目光,宋知薇关上孙珠珠的房门:“珠珠,把上衣脱了,趴在床上,我给你施针,放心不疼。”
孙珠珠扭捏,脸颊红彤彤的,当别人面脱衣服,实在太难为情了。
宋知薇侧过身没有看她,也没有催促,珠珠还小,免不了害羞,她避着点视线就是。
“宋姐姐,我准备好了。”
孙珠珠趴在不宽的床板上,白皙光滑的背脊已经初具少女的窈窕曲线,在昏黄朦胧的灯光下莹莹发亮,宋知薇伸出手指抚摸,吓得她一个激灵。
宋知薇道:“珠珠,不可乱动,万一下错针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
孙珠珠耳尖泛红,头深深埋进枕头,闷闷道:“对不起宋姐姐,我错了,保证不会再乱动。”
“嗯。”宋知薇边找穴位,边柔声安抚:“珠珠放轻松,我们都是女的,你有的我都有,要是实在别扭,大不了针灸完,我脱光光给你看回来,保证不让你吃亏。”
“噗!”
孙珠珠没忍住,笑得眉眼弯弯,当真渐渐放松下来。
宋知薇见时候差不多,拿起银针慢慢下针,孙珠珠感觉有一点刺痛,忍住没动,乖乖配合,宋知薇全神贯注,一根根银针刺入穴位。
针灸加灵泉水双重效果之下孙珠珠的身体会好得更快。
“珠珠感觉怎么样?”
“嗯,后背热热的,很舒服。”
孙珠珠闭着眼,觉得全身暖洋洋好像泡在温水里,她的身体一直很弱,哪怕今年热得早,晚上睡觉有时还会冷醒,哥哥早早换成薄被子,唯独她盖的还是冬天的厚被子。
每年只有过完端午好一阵,她才敢换下来。
孙珠珠总觉得胸口有一团寒气堆积,偶尔发作起来,冷得她浑身打颤,但现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觉得那团寒气缩小了一点。
像是一团云雾中照进炽热的阳光,蒸发了一小部分,散在空气中。
“嗯,有感觉就好。”宋知薇旋转几根银针调整力度:“再坚持一会,就快好了。”
“好的,宋姐姐。”
“家里有艾草吗?晚上睡前用艾草煮沸泡脚,更有利,你身体太虚寒,是不是晚上有时会冷醒?”
“是啊,我昨晚睡觉还被冷醒了。”孙珠珠满心佩服,感觉宋知薇超级厉害,似乎什么都知道,对她的身体比她自己都了如指掌:“家里没有艾草。”
“嗯,没事,明天我给你带点新鲜的来,你把叶片摘下,每晚抓一把煮沸,泡完再睡觉试试。”
宋知薇看时间差不多,慢慢开始收针,孙珠珠针灸的时间不宜过长,半个小时足够,还是老话,她的身体太弱,刺激过多容易破坏身体原有的平衡,外部治疗只是起到辅助作用,想要痊愈主要依靠的还是可以焕发生机的灵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