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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太懂事了，不用不用，你爸刚给我泡过。”丁超一脸关切地道，“说起来，你今年大四了吧？”
张凡点头，道：“是啊，大四第一学期都快结束了。”
丁超问道：“那你现在是实习期吧？”
张凡：“嗯，这学期就一节课，下学期完全没课，大部分同学都去实习了。”
丁超又道：“我听哥哥嫂子说，你学的是历史？”
张凡道：“没错，我文科生嘛，自己也比较喜欢历史。”
丁超一拍大腿，道：“哎呀，历史专业，那不好就业吧？”
张凡解释道：“看跟什么专业比吧，跟热门专业比，确实不太好就业，工资也不高。要是跟几个填坑专业比，历史还是不错的。”
丁超叹了口气，道：“唉，当年你比我儿子成绩好多了，你考了东海大学，他读了大专。他上三年都毕业了，现在直接到我厂子里工作了，赚得可不少，比很多名校生都强。”
“是么。”张凡不置可否，用工作、收入跟学历强行挂钩，其实没什么意思，幸存者偏差而已。
丁超见张凡不说话了，心里却是有点莫名的优越感。
当年他儿子和张凡同年高考，人家张凡上了东海大学，就算不是热门专业，那也是知名的本科院校，说出来多有面子？
而他的儿子，读了个给钱就能上的大专，当时他都没好意思办“升学宴”。
儿子不如别人家的，做父母的脸上也没光。
如今丁超再见到张凡，发现张凡读了东海大学，现在也就这样，那种没面子的感觉终于是荡然无存了。
考了好大学又怎样？
还不如我儿子，以后直接继承工厂，比在大城市给公司打工好了一万倍！
“好了好了，老三，张凡，开饭了。”
这时，张兴怀在厨房喊了一声。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丁超大大咧咧地走到了餐桌旁边。
“又没什么外人，还客气什么。”张兴怀笑着道。
夫妇俩已经把菜都摆了出来，满满一桌，非常丰盛。
几人纷纷坐下，张兴怀道：“老三，刚才我跟你嫂子忙着做饭，还没好好跟你聊天呢。你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我们家，肯定不是来蹭饭的吧？”
丁超哈哈一笑，道：“还是大哥懂我，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是来借钱的。”
张兴怀笑骂道：“你小子还用得着问我借钱？当然了，如果你真有难处，我在能力范围内还是会帮你的。”
丁超大手一挥，道：“嗨，我厂子现在效益可好了，大哥放心好了。其实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件事想跟你说，是跟张凡有关的。”
张兴怀推了一碗米饭在丁超面前，好奇道：“跟小凡有关？你说吧。”
丁超脸色认真地道：“当年我开厂的时候，哥嫂也帮了我不少，如今我发达了，难免想回报你们家一番。这不是张凡也快毕业了嘛，我也知道，现在大学生不好找工作，为了工作，大部分大学生都要留在外地，一个人租房，工作苦、生活苦、挣钱还不多……”
提及此，张兴怀和朱琴都是露出忧愁之色。
他俩就张凡一个孩子，虽然从未表现得溺爱，但两人心里非常疼儿子，生怕儿子过得有任何不好。
可现在社会给年轻人的压力很大，就业、婚姻，等等，像是一座座大山。
远的不说，光是眼前的就业这一关，两口子就没少愁得慌，只是很少在别人面前流露出来。
丁超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张凡刚毕业，在东海市工作不容易，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不然回老家跟我干吧。我的工厂办的越来越好，最近刚好缺人，反正我要招新员工，招谁不是招？不如给自己人提供个就业岗位。”
“这……”夫妇俩有些迟疑。
跟着老三干，确实是一条路子。
但他们也知道，老三的工厂环境一般，工作也比较辛苦。
让张凡去工厂上班，也不见得比留在东海市高强。
“哎，你俩咋还犹豫呢？你们就一个儿子，难道让他一辈子留在东海市？在大城市打工的年轻人，很多最后都是回老家了。与其过几年再回老家，不如提前回，少走几年弯路。”丁超苦口婆心地道，“他早点来我的工厂里干，混几年之后，就能成校领导了。要是他会来事儿，发展空间更大，说不定自己都能单干了。”
“似乎有点道理……”夫妇俩有些意动。
丁超又道：“我这也是看在两家关系的份上，才主动帮张凡安排工作的。要是一般人，我才懒得管呢。”
朱琴迟疑道：“可是在工厂里太累了啊……”
丁超正色道：“你们这是把我当外人了啊？张凡是我侄子，我把他塞厂里，肯定给他安排轻松的工作啊，他是坐办公室里的，我能让他吃苦？”
朱琴故意试探性道：“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在东海市找工作，也都是在办公室里的啊，环境肯定比工厂好，工资也不会比天南县低的。”
朱琴是个很心细的人，她乍一听，丁超的提议很好，都是替张凡考虑的。
可她仔细一想，恐怕没这么好的事。
她认识丁超也很多年了，丁超这人心肠并不坏，但也绝不是个大方的人。这人有点重利，不会做舍己为人的事。
丁超特意到家里来，难道就是为了给张凡安排工作？还特意给张凡安排轻松的岗位？
难道丁超自己就没一点好处？
带着这种念头，朱琴才故意说了这句话。
这话，其实就是在侧面询问，丁超打算给张凡开多少工资？
感情归感情，工资是工资，一码事归一码，不能让张凡吃亏。
“呃……”丁超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嫂子你放心，我给张凡安排得妥妥的，肯定让他有提升，让他学到东西。他跟在我身边，一定能有长足的发展。”
朱琴一下子懂了，好嘛，就是说不给工资呗？合着这是要白嫖我儿子？